这四字如惊雷落地,在场之人霎时一片哗然。
五姓七望,虽然没有个准确高低,但琅琊王氏一直是隐首!
毕竟,这可是中古第一世家啊!
是而,哪怕是河西县这地方的普通百姓,都是清楚琅琊王氏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打量着这位年轻公子。
对方仪容不俗,但似乎受了点惊吓,以至于面色好像不太对劲?
而杜鸢在听到王承业这个名字时,好奇问了一句:
“王承嗣是你何人?”
王承业心头一惊道:
“好叫小先生知晓,王承子嗣乃是我堂兄。只是他已许久未曾归家,族中长辈都在挂念,您、您莫非知晓他的下落?”
其实族里应该没啥人挂念他,哪怕是伯父和伯母。
毕竟他这堂兄素来胆小怕事。走时又卷走了不少财物。如今指不定是在什么腌臜地方窝着呢。
如此那里需要人担心他的安危?
反倒是得担心这家伙败光了钱财,以至于曝出身份,又脏了他们王氏的门楣去。
还真认识啊。
杜鸢心头好笑,那位王公子,他可真的太熟了。
所以便是点点头道:
“算是知道,但不好说是认识,毕竟,他比较熟的应该是此前一直与我论法的一僧一道。”
王承业心头惊讶更甚:
“您乃世外高人,一身本事,小子从未见过。能与您论法之人,想来也是一方名宿,我这堂兄居然有此等机缘?”
他堂兄在他们王氏,一直被视作纨绔的标杆,谁要像他几分,那便是废了。只能靠着家中荫蔽混个闲职度日。
前阵子听说他因与伯父争执,竟赌气离家出走,族中更是一片“果然如此”的叹息。
可如今听小先生所言,他那堂兄不仅结识了方外之人,竟还似有了正经行径?
“你家的堂兄倒是个妙人,日前先去了青州,然后又去了西南。青州时还没什么表现,只能见得个热心肠。”
“可等到了西南,他是摇身一变,不仅保下了十几万的灾民,还跟着老将军立下了不少功业呢!”
不是,您说的真是我那个堂兄???
自从见过了那只要几十文钱便能降妖伏魔的木牌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在为什么事物感到波澜了。
可眼下,他又觉得这个世界变得陌生了。
先是从没见过的妖怪跑路上吃人来了,然后又是以纨绔出名的堂兄变得上进且出彩了。
愣愣许久,他终于是用着一张及其复杂的脸,在心头道了一句:
‘这世道终究是癫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见他面上仍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杜鸢便又补了一句:
“此事绝非我信口胡诌,毕竟西南之地亲眼见过的人不计其数,断做不得假。”
说罢,他话锋一转,看向对方问道:“你既说有救命之恩,那你方才究竟是遇了何事?”
听到这话,王承业这才如梦初醒,忙拱手躬身道:
“家中长辈催得紧,小子先前为了赶路,一时心急抄了山间小径,没曾想竟遇上妖孽拦路!我身边这几个护卫,当场便折损了三位!”
他语气仍带着后怕,又急忙补充:
“万幸的是,多亏这两位壮士持着您的木牌出手相助,小子不仅侥幸捡回一条命,连那妖孽也被一接了木牌的金甲神人给收拾了去!”
说着,他抬手指向身后两个面带局促的樵夫。
杜鸢闻言,眉头微蹙:“这山里也出了妖怪?”
王承业连连点头,语气愈发急切:
“正是!正是!小子今日来此,一来是向小先生拜谢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想问问先生,为何如今这世间竟妖魔横行起来?”
这一点真的深深的困扰了他。
别说他活了的这二十来年,便是以前几百年,也没听过这般的事情啊!
若不搞个明白,或者弄个对策出来,他琅琊王氏家大业大,怕是早晚如他一般撞上祸事。
杜鸢微微叹了口气道:
“这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但我确实可以说,今后的天地,是会便的不一样些。”
顿了顿,他又对着在场众人叮嘱:
“所以诸位日后行走世间、待人处事,还请多行善举。毕竟上天有眼,多攒些福报,总能在危难时避些祸事。”
这话说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既有对未来的迷茫,又有还好提前遇上了小先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