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停下扫帚,往屋内指道:“大司马上朝归还后就闷在书房,已经闷了一下午!”宋玉与景差急忙往屋内走去。当二人掀开书房门帘时,见庄蹻正躺在地上的一张草席上,一侧放着一个取暖的火盆,一侧放着一柄宝剑,两眼直愣愣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发呆。
“庄蹻,大司马…”宋玉与景差接连叫喊了几声,庄蹻才回过神来。随手抓起宝剑,坐起身来愤怒道:“大王如此昏庸,不辨忠奸,不辨善恶,我真想率兵反了他!”
宋玉立即俯下身去,扶着他的肩膀叮嘱道:“嘘!大司马休得胡言,郢都可不比在会稽郡,一旦被靳尚等人听了去,给你扣一个大谋逆之罪,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这满腹窝囊气,即便我自己能忍受,也要为先生鸣不平!”庄蹻说着,转身看见宋玉与景差带来的酒坛与食盒,疑惑道,“你们?欲在此处饮酒?”
宋玉指指酒坛道:“此乃赵国烈酒,只配英雄豪杰饮之!今日你在朝堂上大骂群臣之过,大王之过,真是畅快淋漓,犹如率千军万马驰骋沙场!虽被大王逐
出殿来,却令背道者毛骨悚然,令同道者肃然起敬!我同景差特备此烈酒来找你,一则敬你英勇豪杰,二则舒你委屈之气,三则务必商议出一条对策,将先生从汉北接回来!”谈话间,景差已将食盒在席子上摆开,酒碗也已摆好。宋玉取下酒坛塞子,咕咚咕咚倒满了三碗酒。
三人席地而坐,宋玉端起酒碗道:“三人齐心,齐力断金,来,先干此碗!”景差与庄蹻同时端起酒碗,三个酒碗相碰后,各自饮尽碗中酒。
景差咋舌道:“赵酒之烈,真是冠绝天下也!”宋玉吐舌道:“连赵酒这一关就过不了,难怪我等当不了大将军。”二人赶紧抓起筷子夹下酒菜,以冲淡赵酒烈性。
庄蹻却抓起酒坛,单独为自己又倒了一碗酒,举碗饮尽。随即又倒了一碗酒,举碗饮尽。接连狂饮了三碗烈酒,才感慨叹气道:“我比任何一人都想将先生接回郢都,或者接到会稽郡去。可是,在汉北时先生已经表明心意,他宁愿让自己放逐在冰天雪地中,也绝不违抗王命。在先生看来,违背王命便是违背天下
,即便王命要他以身赴死,他也会毅然决然!”
景差叹息道:“先生性格刚烈,他绝非坚守王命,而是坚守仁德与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