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有些不安,眼角的余光瞥见占台雄依着窗户眺望外面的背影,不禁愣了愣,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拢了拢袖,他站在原地,冲着占台雄遥遥一揖道:“下官见过大人。”
“你来啦!”窗户旁传来占台雄淡漠得让人背后生寒的声音。
他只说了一句便不在说话,继续沉默地着看着窗外的废墟。
阵阵的热浪从推开的房门扑进来,带着淡淡的油焦味。赵县尉望着占台雄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
,回过身把房门关上。
关好门闩,他便不敢再说话,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低着头揣摩那道背影话中的其他涵义。
这次他的行为的确太过放肆,未必没有触怒到那个人。
若房中只有知县方知德还好,他圆滑世故,脾气好得很,不至于把大家的事情弄得那么僵,顶多就是做个和事佬,把两边都训一遍,然后给条两边都能接受的台阶下,到头来讨得两头好。
可现在最不妙的是占台雄也在这里,这个上面空降的知府,他了解得不多,但他能突然做了这岚州的父母官,背后的力量必然不可小觑。
而另他更为抓瞎的是,他虽然与这个知府共事了几天,但真正见面的次数却寥寥无几。
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判断占台雄的秉性和爱好,以往对付上官的法子全都不管用,一时间他竟有些无处下手的感觉。
而且这个知府大人上任没几天,居然好巧不巧地在自己的辖区内接连发生了叛党作乱的事情,这不是给他出难题么。
此时看着那道背影,若说没有一点儿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的官职不大,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要捏死自己也不会费太多事。
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把握的,不为其他,就为自己这次迟到的主要原因。毕竟是为了他的事,虽然没有办得特别成功,但毕竟是为了他的事他耽误时间的,他怎么着都不能过河拆桥吧!
可是想到这儿,他又不免有些心焦气燥。占台家的公子现今还是没有找到,虽然他机智地找到了一个待罪羊可以把自己的大多数责任推脱掉,可占台雄交代的任务他算是搞砸了,不知道之后会承受什么样的责难,但现在肯定不能说出实情…
正在他思索这些东西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也在暗中观察着,但后者观察的却不是占台礼,而是他赵县尉的反应。
赵县尉这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放到陆文心眼里却是另外一种风景了。
他心中窃喜不已,痛快至极,就差把心里话吼出来:“让你嚣张跋扈,这次不给你吃点苦头,你就记不得得我陆文心和占台大人,也是个金榜题名的秀才,也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
但接下来出现在窗口的那句话却让他惊掉下巴。
只听房内再次响起占台雄淡淡的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