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顿时火冒三丈,冷声道:“放肆!你可知我是何许人?”
颜珞笙莞尔一笑:“谢公子出身高贵,我等望尘莫及,可就算是天潢贵胄驾临,也断无道理限制商贩的买卖自由。抱歉,这东西我们不卖了。”
这话一出,正急得满头大汗的掌柜顿时呆住。
酒精驱使下,庆王的思维有些混沌,他好不容易转过弯来,弄明白颜珞笙的话中之意,一时间恼羞成怒:“你
凭什么……”
“凭这店铺归我纪家所有。”纪荣悠悠接道,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扫了掌柜一眼,“我说不卖了,你可有意见?”
掌柜抽了口气:“少爷……”
心中悬着的石头却缓缓落地。
有少爷和表小姐亲自作证,便不惧谢公子颠倒黑白、带人来找麻烦。
他终于多了几分底气,毕恭毕敬道:“少爷做主,小的不敢有异议。”
庆王没想到掌柜瞬间变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他要什么都是有求必应,身边的人千依百顺,何曾让他受过此等窝囊气?他记下这胆大包天的三人,打算回头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在伙计的带领下匆匆而入,看到庆王,忙上前行礼道:“公子,您可让属下好找。”
颜珞笙循声望去。
又一个熟人。
前世庆王能走到距离储位一步之遥的境地,并非因为他自己本事出众,而是谢家和钟家联手,在幕后出力谋划。
这个名叫谢柯的,便是他的心腹之一,替他在宫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不等庆王发话,谢柯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暴跳如雷的庆王登时安静下来,沉默半晌,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柯对掌柜微微一扬头,算作辞别,随即不慌不忙地跟在了庆王身后。
伙计叫着“贵客慢走”,将二人送出。
一切发生得很快。
院子里再度恢复安静。
纪荣面色一沉,顾不得祖父的禁令,斥责道:“我纪家历代经商,素来坦荡正直、问心无愧,岂料你竟在背地里与那无赖之徒沆瀣一气,毁我纪氏声名。”
“少爷恕罪!”掌柜连忙求饶,“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他战战兢兢地用余光看了下颜珞笙,斟酌言辞,嗫嚅道:“您远在扬州,不知某些世家大族在京中手眼通天,像那谢将军,连京兆尹都唯其马首是瞻,小的一介草民,又怎敢得罪他府上的人?”
纪荣显然不能接受这种理由:“此事本就是他理亏,他能将你如何?难道还要强行拆了这店不成?如此为非作歹,还有没有王法?”
掌柜苦笑,答非所问道:“平伯
交代过我们,有些人万万惹不得。”
纪荣愈发来气:“你这……”
“罢了,表兄,莫要为难他。”颜珞笙轻声打断他,“谢公子若有意针对,完全可以让这店铺毫无痕迹地消失,就算纪家出面,也没有任何抗衡之力。”
掌柜如释重负:“多谢表小姐体谅。”
纪荣一时语塞,良久,难以置信道:“他们……怎会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