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棠的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配上红色的毛毯就显的更白了。可阳光在毛毯上一照,毛毯就映了红光在谢之棠的小半张侧脸上,给谢之棠的冷清填上几抹艳色,像在封在冰块里的红色海棠。
不知过了多久,谢之棠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不停的在胸腔内跳动。
谢之棠的大脑在试图构建一个人。
像画图那样,先抹上几种底色。黑色发丝、肉色皮肤、蓝色眼睛、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黑色皮鞋。
可那两点蓝色浮在空中始终落不到脸上。
谢之棠勉强维持的平衡刹那间被狠狠打破。梵音变成了远处的哭泣、七千到九千赫兹的杂音变成了尖锐的嘶吼。
他们在嘶喊、在尖叫、在谩骂。在问:他长什么样?
谢之棠毫无征兆的睁开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翻开放在抽屉里的速写本和铅笔,潦草写上‘散心’两个字后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接着快步走到墙角衣架上拿了一件黑色的长外套套在身上,拿了个黑色的渔夫帽。
谢之棠推开窗看了看,四下无人。
窗子底下是一片柔软草坪,谢之棠随手把渔夫帽扔在了草坪上。接着先从窗口跳到了二三楼之间的一个短平台上,再从平台上往下跳。
谢之棠脚尖先着地,弯着膝盖顺势卸力翻滚一圈,把渔夫帽捡起来拍拍就算平安到达了。
黑色的大衣上粘上了些杂草,谢之棠仔细地把屑碎拍干净后穿上,拉链直拉到了下巴上,再戴上渔夫帽,只露着小半张脸。
他才成年不久,骨骼刚刚发育完全,又是oga,并不很高,被厚重宽长的大衣一裹,便是九分身材也成了三分。
即便谢之棠把双手揣在口袋里,全身捂的只露出眉眼,但他鼻梁挺眼窝深,一双丹凤眼外勾内翘,掩去尚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少了些柔软填了些锋利,光凭脸上这一段也能看出是个美人。
美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