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护着他的未婚妻
见阿玛挨揍,弘晖立时趴到阿玛身上挡着,这可把胤禛的心都柔化了,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弘晖被胡茬刺得痒痒,和阿玛笑作一团,却被额娘揍了屁股,这下更是抱着阿玛不肯撒手了。
在毓溪生气前,爷俩可算老实了,弘晖躺在阿玛额娘中间,一会儿摸摸这边,一会儿摸摸那边,翻了几个身后,终于睡着了。
毓溪本打算再把儿子抱回去,生怕胤禛休息不好,谁知很快就听到他入眠后平稳的气息,更舍不得吵醒,后来也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再醒来,就该伺候胤禛出门上朝了。
弘晖还在呼呼大睡,两口子在床上看了片刻才起身,下人送热水来,胤禛还不忘提醒他们小点声。
之后洗漱穿戴,因起晚了些,胤禛站着吃了一块奶饽饽,喝了半碗奶茶,毓溪又给喂了颗鸡蛋,胤禛噎着要水喝,茶水送到嘴边,他忽然笑了。
“别呛着,笑什么。”
“笑我自己像儿子那样受你照顾。”
“难道不该心疼我,伺候完大的,还要伺候小的?”
此时小和子捧了帽子来,毓溪一面为丈夫戴上,一面问小和子:“今年朝房里可说了哪天换暖帽,这天越发冷了,他们也不惦记。”
小和子忙道:“奴才前儿才问的,入了十月就换。”
胤禛好新奇地说:“原来换暖帽,是有定日的?”毓溪和小和子,都无奈又宠溺地望着他,真真金枝玉叶的皇阿哥,不该他操心的事儿,人家从来不带在乎的。
胤禛有些难为情了,干咳一声:“这不是,你们都替我周全了。”
小和子笑着退下去,毓溪最后再为丈夫整一整朝服,叮嘱道:“在太子跟前,千万藏好了,横竖你本就不是全心全意待他的,多这一件事不多,少这一件事不少,别放在心上,至于皇阿玛如何看待太子……”
胤禛苦笑:“皇阿玛和他,可比我还复杂,昨日既然见着阿玛那样从容笃定,我更不该挂相了,我明白。”
毓溪安心了,退后半步福了福,笑道:“贝勒爷,您上朝去吧。”
胤禛嫌弃地揉了揉毓溪的脸颊:“说了不许叫爷,你近来越叫越顺口,他们都跟着你学。”说笑间,将胤禛送出门,毓溪才刚喘口气,睡眼惺忪的念佟就找来了。
小姐姐听说弟弟昨晚和阿玛额娘睡的,撒娇吃味,哼哼唧唧的,毓溪唯有抱了闺女再躺下,但也因此捞着难得的回笼觉,再睁眼,外头已是艳阳高照。
“福晋,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孩子们呢?”
“大阿哥念书去了,大格格和五公主在西苑和侧福晋说话,五公主来了,听说您还睡着,就没让惊动。”
只见青莲也进门来,笑道:“可算让您好好歇一歇,福晋饿了吧,奴婢这就命下人传膳。”
毓溪说:“在西苑摆膳吧,没的我醒了就将公主叫过来,我过去一起用膳,真是睡糊涂了,我怎么那么能睡。”
婢女们来伺候福晋洗漱,青莲已在妆台上摆下胭脂水粉和首饰,待毓溪坐到镜前,她笑着说:“福晋您看,睡足了气色就好,这白里透红的。”
毓溪自己瞧着也好,虽说胤禛早出晚归十分辛苦,可她料理家事、教养儿女,还要伺候胤禛,每日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外人只当贵妇人们多清闲自在,终日不过赏花游园、喝茶听戏,诚然是有那好福气的人,可她不是,她有她的福气,但不在清闲上。
“宫里可有什么话传出来,五公主来时,着急见我吗?”
“这个时辰,早朝也该散了,没听见什么动静,太后的寿宴在即,想来没人敢这时候给皇上和太后添堵。”
毓溪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可心里则叹,太子究竟怎么想的,胆敢在这节骨眼上生事端,三十七万两啊,太子眼里,是不是对钱压根就没数。不久后,姑嫂在西苑相见,当着侧福晋的面,温宪自然不说正经事,不过是女眷们说说笑笑,待弘晖散学来用了膳,和姐姐一起留下与弟弟睡午觉,毓溪才带着温宪往正院去。
路上,温宪问嫂嫂:“把弘晖留在西苑,您放心吗,侧福晋会不会很紧张不安,生怕弘晖磕了碰了。”
毓溪说:“从小就跟着念佟去玩耍,正因为有顾虑,侧福晋比我照顾得还仔细,她过去纵然有诸多不是,对孩子一贯爱护,哪怕是我的儿子。”
温宪笑道:“也就您,总能见着旁人的长处,家里安宁和乐,四哥才能高枕无忧。”
毓溪道:“都是磕磕绊绊过来的,四嫂没那么神,对了,一早来,可是寻我有要紧事?”
“四哥怎么又被皇阿玛罚跪了,舜安颜说,他也不知道缘故。”“差事没办好,虽说罚跪是严厉了些,可这些年你四哥隔三差五就遭皇阿玛训斥,他都皮实了,不用担心。”
“真没什么事?”
“昨晚还抱着弘晖睡呢,像是有心事的吗?”
听说哥哥抱着儿子一起睡,温宪并不觉得奇怪,四哥的确从小就宠爱弟弟妹妹,哪怕管教胤禵严格些,也时常哄得胤禵找不着北,事事都做到弟弟心坎上,如今当了阿玛,自然是会疼儿子的。
毓溪说:“倒是我,一直怕他不会当阿玛,不会处理父子关系,而眼下哪怕好,也得看弘晖长大后什么气性,且得操心呢。”
温宪却道:“这父与子好不好,还是得看娘看媳妇儿好不好,有嫂嫂在,他们爷俩错不了的。”毓溪笑而不语,心里却想,真是这样的道理,皇阿玛与太子之间,但凡能有个人缓和,断不是今日的光景,太子妃纵然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又听温宪道:“我担心四哥,是因为舜安颜说,皇阿玛这几日气不顺,就怕四哥无端受连累。”
毓溪不免奇怪:“倒是没听你四哥说,皇阿玛气不顺。”
温宪道:“那就是皇阿玛没在四哥跟前提吧。”
“为了什么事?”
“佟国维那老家伙见不得富察家起来了,事事处处为难马齐和他的手下官员,耽误了好些事呢。”
毓溪听来也觉着可恶,但转念一想,说道:“佟国维固然讨嫌,可马齐若应付不来,如何担当得起皇阿玛的信任。从四大辅臣到后来的明珠索额图,权臣之间无不打得有来有回,马齐若过不了这道坎,富察家的富贵,也就止步于此了。”
温宪很是赞同:“眼下马齐的光辉皆是皇阿玛赐予的,外人眼里不过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宠臣,可他若真有能耐啃下佟国维这块硬骨头,往后才算真正硬气地站在朝堂之上,皇阿玛又是娶儿媳妇又是嫁闺女,路可是都给他铺好了。”
毓溪道:“朝廷的事,往深了说,可是永远也摸不着底的。哪怕佟国维,恰恰与我们对立,才觉得他可恶讨嫌,但若站在他的立场,又有什么对错呢,你和额驸都不要为此烦恼,做好该做的事,就已经很了不起。”
温宪高兴地说:“近来您妹夫真是变了很多,什么事都愿意与我说,不高兴了也会当着我的面抱怨,四嫂嫂,我都开始犯愁,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毓溪笑道:“也许上辈子,你真是做了无数的好事,才会这辈子,数万万人之中只有一个你,好好享福就是了,为什么非得做些什么呢?在阿玛额娘、兄弟姐妹,还有咱们额驸的眼里,你的存在就足以令我们幸福,你大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但不是非得做些什么才行。”
温宪痴痴地看着嫂嫂:“您也一样哄四哥高兴吗,四嫂嫂,我要是男子,会被你迷死的,怎么总能把话说在我心坎上,让我能自在安逸,还心服口服。”
毓溪嗔道:“这会子你夸我的,算什么,到底谁的嘴更甜?”
温宪亲热地挽着嫂嫂:“我可比不过您。”
毓溪道:“不闹了,内务府又送了图纸来,咱们一块儿看看。”
“可我看不懂……”
“不明白就学,是谁才刚说的,要做些什么才好。”
“我是说为了舜安颜。”
“怎么,现下除了额驸,再没人能差遣你了?”
贝勒府里,姑嫂二人为了妹妹的宅邸修缮而忙,紫禁城中,宸儿则日日陪伴在太后身边,应付那些提早送来贺礼的宗亲女眷,太后偶有疲乏不愿见人时,她也能料理周全。
此刻,宸儿为太后到储秀宫向贵妃传话,事情交代完,贵妃便问她:“你额娘有没有说,四哥他为何被皇阿玛罚跪?”
宸儿摇头:“额娘没提起来,昨晚皇阿玛歇在永和宫,瞧着没什么事。”
佟贵妃叹道:“我也猜没什么事,可既然没什么事,罚他跪着做什么,好好的膝盖都要跪坏了,我倒不嫌丢人,可我心疼你哥的身子骨。”
宸儿说:“小和子一早进宫替四哥请安,说四哥昨日回去就做了艾灸,大夫瞧过说不妨事,四哥还说,他没有直挺挺地跪着,也就有大臣路过时装装样子,娘娘,您别太担心了。”
佟贵妃这才安心一些,说道:“待我忙完这阵子,见了皇上且得说道说道,你四哥都那么大了,不能再动辄打骂,还当胤祥胤禵俩小孩子那般教怎么成。”
宸儿笑道:“娘娘,咱们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可也给皇阿玛办差去了呢。”
佟贵妃嗔道:“这就更没道理了,四哥大了却当小孩子打骂,胤祥胤禵还小,居然派去那么远的地方办差,你皇阿玛到底怎么想的。”
宸儿道:“娘娘,您是不是忙寿宴的事,忙得火气也大了,都抱怨起皇阿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