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应该是吧?”
“应该?”高俅拖着长长的尾音,明显很不满。
“末将马上派人去打听!”丘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高俅没有说话,大帐内死一般的沉寂,就在丘岳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高俅又开口了:
“算了,梅展和徐京会去搜索的。你的任务,是明天攻城,必须拿下郓城县!”
“末将一定拼死向前,绝不辜负太尉的栽培之恩!”
“那好,你下去吧!小心祝贼今夜偷营!”高俅转过背去,挥挥手。
丘岳信心十足道:“太尉放心,末将已经做了防备,就怕他不来!您早点安歇,末将告退!”
……
梅展将大军扎营在一处河湾地带,两面河水,但地势颇高,不惧祝家军玩“筑坝放水”的手段。
大营外面挖了壕沟,布置了鹿角拒马阵,防守非常严实。
他还不放心,趁着夜幕没有完全降临,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才回到营帐中安歇。
吃过晚饭,他就睡觉了。毕竟年纪大了,天一黑就犯困。
但是睡到半夜,他就醒了。在卧榻上翻来辗去,越来越清醒,索性穿起衣服,在营中巡视。
这支军队不愧是中央禁军,军纪还算可以,这大半夜的,值夜的军士都在岗,看见梅老爷子来查岗,更加的昂首挺胸,精神抖擞。
还是军营好啊,充满熟悉的气息!
梅展感叹一声,仿佛回到年轻时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岁月,身躯里冷寂已久的血液又有燃烧的迹象。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小校匆匆忙忙的向他的中军帐篷方向走去。
梅展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喊住他:“你干什么?”
那名小校停下脚步,扭头看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然后露出喜色,小跑过来,行礼道:“启禀将军,营外有马蹄声和战马嘶鸣声。”
梅展脸色一变,作为沙场宿将,他当机立断,对小校道:“你去找前军指挥使,传我将令,让他准备迎敌!”
宋朝军队编制是五营为一军,每军2500人,一万大军,正好设了前后左右四军。
说完后,梅展向辕门方向大步走去,步伐匆匆。
一都值夜的士兵已经列出横阵,刀枪出鞘,紧张的望着前方的黑夜。
领队的都头站在队伍前方,不时用手擦额头的汗水。
主将的出现,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梅展面色凝重,走到营门外面,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才起身道,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语气轻松道:“放心,只是少数大胆妄为的侦骑罢了!”
这时,他的亲卫们闻讯过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坐骑和长枪。
梅展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十分矫健,完全不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他接过长枪,对亲卫们道:“跟我来!”
说完,缰绳一提,战马跑向黑暗的前方。
这百来名亲卫都是随他征战多年的老部下了,个个都是军中悍卒,对他唯命是从,纷纷跟了上去。
看着自己的主将如此勇猛,士兵们胆气大增,对潜伏在黑夜里的敌人不再害怕。
片刻后,一名军指挥使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逮住都头问道:“梅将军呢?敌人呢?”
“敌人没有出现,梅老将军带人去查探了!”
“什么?梅老将军亲自去了?”军指挥使大惊失色。
“是的!”这名都头也觉得难以置信。
“太、太猛了!”军指挥使喃喃道,一脸钦佩。其余士兵闻言,也都对梅展敬佩不已。
然而此时的梅展,没有他们想象那样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亲卫们围在他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着他。
他们走走停停,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不时停下来倾听敌军骑兵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