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有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倪芝没回答。
陈烟桥吸了口烟,尼古丁这般提神,反倒让他更烦躁,他极不愿意提起刘归吾。脑子里尚是一团乱麻,不止是刘归吾,他父亲也接近这般年纪了。看见他,便知道自己父亲也老了,那个怀揣着文艺梦,总半夜一个人炒了整个店子的火锅底料,还有点儿耙耳朵的男人,也老了罢。
哪怕是倪芝,他也不愿意过多宣泄关于昨晚的情绪。
他只言语一句,“以前我的教授也来了,我去叙旧。”
“那你和卫教授呢?”
“没什么。”陈烟桥说完,把烟按烟灰缸里,起身,“丫头,我去洗个澡。”
他一身烟味,倪芝觉得他是该洗个澡。
可陈烟桥话都没说两句,逃避的意味未免太过于明显。
只闻水声,透过毛玻璃看那个影子一动不动。
半晌,洗澡间的门被轻敲了敲。
“进。”
陈烟桥无意识地说了句,说完意识到不妥,咳了一声。低头看热水放了不知多久,从红色的塑料桶里溢出来,已经烫得他脚背微红。
又是一声轻咳,嗓子在水汽氤氲里浸润,磁性悦耳,“怎么?”
倪芝背靠着门,听着里面的汩汩水声,“那个卫教授…”
“嗯,”陈烟桥把花洒拎起来,挂在墙上,“她叫卫晴,是我同学。
“我是问…”倪芝听着水声由汩汩变成哗哗,她声音照旧很轻,“你和她睡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