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路上飚摩托车,就为了追求肾上腺素的快感。跟人打赌在坟地里呆一晚上,又或者是跟人打篮球争强斗狠,一膝盖跪地上骨裂了。
多数时候他去做这些危险事儿,都不会告诉余婉湄。
发个简单的“不用等我睡觉”的信息就当交代晚上行踪了,余婉湄次次要辗转难眠,等第二天跟他发脾气,他又哄她。
周而复始。
就像那天在江边,倪芝说的那句话,“看日出是什么借口,你年轻时候没看过吗?”打动了他。
对年轻人而言,这世界上每一盏路灯下都是明亮的,每一个街角都是宽敞的,每一个路人都是良善的。
正是他年轻过,他才不想看见别人走他年轻时走的路。
陈烟桥不知何时,掏了拿包长白山出来。
倪芝认出来,应该是她昨晚买的那包,几乎没瘪下去。
他面露疲倦,用夹着烟的手掩了面。
“坐吧。”
也不管倪芝有没有坐下来,叹息一声,“生命本就无常。”
“你没错,”陈烟桥低声道,“错的是我。”
害死余婉湄的人,不正是他么。
他指尖夹的烟灰燃的时间久了,掉落下来,在他黑色的运动裤上。
不知他有没有感受到腿上的温度,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跟石雕似的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