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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毅侯顿时决心教她吃个教训!他端起满身威严,伸手去掐住了夫人的下颌往上抬,逼她与自己对视:“你听到没有。”

自然是没有的,他的夫人心虚地眨眨眼。

她一贯擅于以自己端庄的表象逃脱疑虑和责备,其实心里又执拗又任性,丝毫不懂得珍重自己。霍宸深吸一口气,脸色便肉眼可见地冷淡了。他放开了她的下颌,端正地坐直。

“回府再说。”他敛眸道。

趁着他们在贯清楼用饭的功夫,长风已将一应物什妥妥帖帖地护送过来,几个丫鬟马不停蹄地整理好了正房。

平州的气候更加温暖,此刻门外的花墙上还攀爬着晚开的月月红。

那单薄而姝艳的花瓣丝绸般堆叠在一起,或红或粉,簇着鹅黄的蕊隐没在墨绿的叶丛中。霍宸神情阴郁地大步穿过花墙,不知为何又折返回来,定定地盯着。藤蔓伸出细密的尖刺试图令他退却,却阻挡不了他从中折出一朵脆弱的花。

他将花朵托在面前轻嗅,旋即面无表情地将这有着馥郁香气的花朵攥在手心里,□□出艳色浓烈的花汁。

残花零落至地面,皂靴冷酷地践踏过去。

霍宸进门时,娴意已卸去了头上的钗环,正在听几个丫鬟的回报清点。只见她时而颔首时而皱眉,低声嘱咐几个丫鬟,一群人步履匆忙地进进出出。

直到看见余光里的衣摆,她才抬起头来:“侯爷那边儿已完了?您且稍待,我这还要些功夫。”

“嗯。”霍宸淡淡应了一句,随意坐在一旁。

娴意这才重转过头去吩咐下人:“初来乍到的也忙乱,明儿个早间的吃食只随意做做便好;也向牙行问问附近好采买的去处,往后的饮食便只捡些时令鲜嫩的小菜,价钱也需多比对一番……”

即便身处平州,庶务也并不如何轻松。仆妇调配、归置家具、杂七杂八的购置采买……娴意这一忙,直忙到了夕阳日暮。

她指派好了最后一点分项才直一直腰站起身,几步开外的霍宸都听见点骨节嘎嘣嘎嘣的声响。

“侯爷久等。”娴意走过来,有些歉意地一福身,“您那会子想要与妾身说什么呢?”她瞧着还算镇定,大约是看着霍宸并不如才进门时隐隐地生气,心下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