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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狼毫还沾着墨,大抵是刚从书案上掉落不久的,黏糊糊的墨汁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面。

容舒将笔放回书案,一垂眼便看见了铺陈在上头的信纸。

纸上只写了六个字——

昭昭见字如晤。

容舒一下子便想明白了,方才她端着汤盅离去后,他本是要给她写信的,这信若无意外,应当会在他明儿离开时给她。

只他后来发现了她在营帐外站着没离去,这才匆匆撂下笔,出去寻她。

他人走得匆忙,连笔掉落在地上了也不知。

只他想与她说什么呢?

叫她再等等他,还是叫她不必等了?

多半是后者罢。

他怕他为她做的一切,会成为她的负担,是以才要她不必等。

真傻。

等不等是她的事,何须他替她做决定?

容舒咬了咬唇,捡起那支笔,在那信纸上添了个“傻”字。

那“傻”字上头的墨才干了没多久,顾长晋就回来了。

容舒正拿着舆图看,见他回来得这样快,微微一讶,道:“都忙完了?穆大哥寻你何事?”

顾长晋“嗯”了声,“是探子的一封密报,穆将军不确定里头所说之事的真假,这才来寻我商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