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离被迫踮高脚尖,背抵着墙,努力吞下几口唾沫,过了许久才垂着眼冷淡回复道:“知道了。”

关荇蓦地心中一窒,突然有些舍不得指下的嫩滑,搓了两下,留下几道红痕。

她捏着那张清丽的俏脸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了几遭,眉眼处细小的纹路并未太过优待美人,到底是留下了几分岁月的印迹。

最终碍眼的细痕成了她说服自己的借口,毫不留情地收回手转身出门。

暗室重回了寂静,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林洛离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缓缓滑落在地,两眼迷离地看着地上的大滩水渍。

过了一会儿才抬手僵硬地解开扣结,拔下支撑了他一整天的白玉簪,将湿了又湿的脏污衣袍全数脱下,让热流浸润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

那人说的不错,软筋散不仅会能抽去他的力气,还会吞噬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内力,平常饱满温煦的气海如今像一个无底洞,触不到底,只余无尽的空虚。

温泉浸没到头顶,久违的恬逸从头皮散发到四肢百骸,舒爽至极。

明明只过了大半天,却像是历过了十八层地狱般的煎熬。

想来他近些年越发不中用了。长期待在后宅不入江湖,竟连面对这些低劣的土匪也如此怯懦,做出那等丑事。

想当年他只身双刀闯江湖是何等的快意豪情。

或是陌离将他圈养得太久,或是他自愿沉溺于内宅生活的安逸,总之面对突如其来的祸乱,他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状若不知事的小男儿。

沾着水珠的手攀上平滑的池壁,林洛离从水中钻了出来,耳根子被热水熏得红透了。

他半趴在池边静静泡着澡,尽量拖延时间不想出去,下巴抵在手臂上思绪万千。

暗室的墙角默默燃着静心凝神的香,与床铺上的、女人身上的如出一辙,不觉令他有些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