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苏墨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后背时,所有怒气有过一瞬的烟消云散,而现在,看着她的这般倔样,再想起她前几次做出的事情,怒气又蹿地冒出。胸口猛地一阵疼,是活生生被她给气的。
他又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的,有时候他真想要么直接这样掐死她得了。
马车逐渐平稳下来,许是已入了京,驶在平坦的大道上。
姜芜使着浑身力气,从怀中摸出那块她捡回来的暖玉,伸出不知何时粘上了些许她背上血迹的右手,递给苏墨,出气多进气少地颤音道:“公子,我捡回来了,我现在还给你,我们就从此两清了吧。”
苏墨甩开她的手,提了提唇,怪不得方才她那般安静,原来给他留着这一手的,心中厌恶更甚,他冷冷道:“我许了么?”
“姜芜,以前我说过你命贱,你不信,你如今来看,你都被你哥卖了,你还想着跟我撇清关系,好回你哥那儿去,你说你这是不是贱?”苏墨踹开她握着自己脚踝的那只手,恨狠道。
姜芜小腹痉挛般地抽疼,她抬起眸,平静地对上苏墨的眼,“那公子呢?公子对我呢?元和十九年冬季,公子不也一样么?”
“啪”的一声,姜芜整个身子猛地朝一侧歪去,左脸霎时火辣辣地疼,她眼角本就挂着泪,这会儿却柔声笑了笑,继续问:“所以公子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
恰已到了平阳侯府,马车正正停下,龚远正欲下马唤人,忽地却见着姜芜就这么被公子直接给踹下了马车。
“谁都不许过来!”苏墨令道,眸中充斥着团团怒火,下一瞬便夺过了龚远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打在姜芜本就受了伤的后背上。
姜芜匍匐在他脚边,痉挛绞痛的小腹和如烈火灼烧般的后背根本就让她不能动弹分毫,鞭子落下时,她只得生生咬住下唇。
“你就非得来恶心我是吗?”
不留情的鞭子划破空气挥下,狂风卷起苏墨的一片衣角,他整人如入了魔怔般,咬牙切齿地又道:“我们不可能两清的,你想都别想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两清的!”
大量大量的刺红血迹从姜芜的后背上涌出来,素色衣衫彻底被染红,黏在血肉模糊的后背上,衣衫与血肉彻底融为一体,叫人分不清到底哪块才是哪块,空气中充斥着反人胃的血腥味。
站在一旁的众人,因得苏墨的令,垂首大气也不敢出,更是不敢上前来。
姜芜越是将所有的痛楚尽数闷声咽下,苏墨就越是愤恨,他红着眼问:“不疼吗?”
姜芜下唇咬破,蜷缩在地面上,始终不言一字,纵然十指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