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燃烧的营帐下,言昳一身衣不蔽体的艳俗姬妾轻纱,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抓着一个鞑靼兵的鼠尾辫,不停地用匕首一次次扎着死人早已血肉模糊的喉咙。
直到山光远抱住她,从她掰不开的手指中拿走了匕首。他在火光中,也是这?样哀惊悲乐太多神情,狼狈的在他脸上无从收场,只一次次的抚着她肩膀。
言昳当年那时有点半疯了,她脑子里?塞了太多的情绪,什么也说不出,只记住了他眼底泪光,浑浊的复杂的就像是黄河水一样。
日后二人相互厌恶,她心里?又塞了太多恼恨与?不甘,她虽时不时想起来那天那一幕,却无法问出口——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无法问出口,就是一辈子过?去了。
言昳此刻对他伸出手,又一次喊道:“山光远,别站在那儿!你过?来!你怎么没到军营?”
山光远从怔愣的拖着脚步走了两步,到猛地惊醒,朝她狂奔而来。
言昳还没继续问他,山光远几乎是将她整个人勒进自己怀里?,把她的心跳按到他同样狂跳的胸腔里?。
言昳脸上被他胸口|交叠的皮带硌的发疼,心狠手辣的二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塞进怀里?,她曳撒的衣摆都裹在了他与?披风之?中。
言昳挣扎道:“我问你话呢!哎!……哎,我没事,你别担心,这?边都是我的私兵。我自己也有枪!”她从挣扎到软了语气?,偷偷在披风下抚着他后背。
头顶掉下炮弹没让她心里?狂跳,可他发颤的怀抱,让她心脏跳得快跟他同步了。
山光远声音沙哑到了极点:“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现在就去军中,我知?道我不应该听到炮声反而来找你,可我、可我——”
山光远只觉得嗓子都发疼。
可他绝对无法看言昳在平凉府再次受伤。
他重活一世,都可以说是为了避免她在平凉府的那次落难。当炮声再次在她所?在的平凉府响彻,天也难以知?晓他血液倒流般的惊恐。
幸好,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