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倒是有几分赤子之心,还牵挂着同他一般出身的读书人。”
“是了,所以他问我学问什么的,我便回了话。”梁子致其实也有读书人目无下尘的毛病,别看窝在位置十多年没动,可骨子里还是几分傲气,看不惯的同僚,像是爱捻酸的赵大人,梁子致就不爱跟着打交道。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两人是随性惯了。
“这小顾刚到院里,每日是辰时就到,前几日是不知情,谁知道这都过年了,还是如此,我瞧瞧他能坚持多久。”
孙沐就看了眼徒儿,说:“你还看人家热闹,莫不是还想下注了?我听施大人说了,你整日比他去的还迟——”
“老师误会了,那日下雨,路上不好走,我马车陷进去了,才耽搁了一会,再说施大人那日都快午时才到,我比他迟了一刻而已。”梁子致笑着打岔,说:“还是说说小顾,他是入赘上门黎家的,白日那般勤恳,下了值回去还要喂他家小哥儿吃饭。”
孙沐知道徒弟伎俩,可还是话题偏了过去,“他还会给孩子喂饭?”
“是啊,有一次眼底乌黑过来了,说给小哥儿换了张新床,孩子不适应,闹腾了许久,他一放下来就哭,一抱着就好了,我才知道这小哥儿还睡在他的屋里。”
梁子致真的听了个稀奇。
他家在滁州也是略有名望,打小记事以后就是跟奶娘一起睡得,他睡在床上,奶娘妈妈伺候在底下榻上,记事以后进父母院子便有下人丫鬟去禀告,得了回话才能进的。
这样没规矩的事,能不稀奇嘛。梁子致对着顾兆没什么看不起,甚至还觉得黎家的小哥儿这样养着好,只是有时候会想到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