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行”领头缇骑自无不可,毕竟他们也就能看个皮毛,自然不如工部大人。
一进城内,他便看到不少缇骑正在城内穿梭,有些还押着不少男女,显然是在搜查罪证。
很快,段柳便来到了郑县县衙,戴胄正站在院中,指挥着手下清点赃物。
“戴大人”段柳拱手施礼道。
“段郎中怎么来了?莫非河堤那边有什么变故?”看到段柳前来,戴胄停下手中的活计,拱手道。
“戴大人,实不相瞒,眼下河堤溃口处情况紧急,可劳工迟迟未到,仅凭我带来的这些工匠,根本无法及时加固堤坝。我此次前来,是想向戴大人借些人手。”
戴胄闻言,略一沉吟:“段郎中有所不知,我手下的缇骑大多要负责看守赃物、押送犯人,实在抽不开身。不过……”
他话锋一转。
“我可将主簿交给你,由他协助立刻征调民夫,或可派上用场。”
段柳眼中一亮。
“那太好了!早一日完工,河堤便早一日安全。”
戴胄点头道:“理应如此。老夫本次也是协助你保住河堤,若有差遣不必客气,我这就命人将人交给你。”
片刻之后,面色灰白的主簿便被缇骑押了过来。”
此时他早已没了心气,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软,好像死到临头一般,双目无神。
段柳看着瘫软在地痛哭冤枉的主簿,眉头微蹙。
此人显然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指望他积极配合怕是有些难度。
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主簿,”段柳的声音沉稳有力。
本官没空听你哭丧,半个时辰内征调一千精壮,否则——
他忽然抽出缇骑腰刀,寒光闪过,主簿的幞头绳带应声而断。
就用你的脑袋填溃口。那主簿瞬间吓得愣住。
“征调民夫修补河堤,乃是头等大事。你若能尽心协助,我会在太子殿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段柳一番敲打之后自然也要给些鼓励。
身为地头蛇,主簿肯定更了解本地情况,征调民夫却是离不开他的帮助。
主簿闻言,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他抬起头,看了看段柳,又看了看旁边面色严肃的缇骑,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毕竟,这或许是他唯一的一线生机了。
段柳见状,心中稍定。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征调民夫。你熟悉县里的情况,哪些地方有闲置的劳动力,你都给我一一指出来。”
主簿连忙应道:“是,是,大人。县里的几个村落都有不少百姓在家,城里也有不少闲散汉,应该都能征调过来。”
“好,”段柳说道。
“城里你让那些衙役去征调,你随我先去附近的村落看看。”
大人稍候,我去鸣锣!将三班衙役全派出去!主簿也积极起来,开始配合着段柳的动作,急促的铜锣声打破县城的沉寂。
段柳随后带着主簿匆匆出了城,朝着最近的一个村落赶去。
一路上,主簿心急如焚,脚步虚浮,好几次险些摔倒,段柳在旁急如焚。
一踏入村子,便见一片萧条景象,残垣断壁随处可见,泥泞的道路上积水没过脚踝。
主簿扯着沙哑的嗓子,敲响了铜锣,大声喊道:“乡亲们,都出来!朝廷征调民夫修补河堤,关乎大家安危,各家各户出壮劳力,半个时辰内到村口集合!”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许久,才有几户人家的门缓缓打开,村民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
一位白发老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问道。
“官爷,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这家里都来不及收拾,又要去修堤?我们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住啊。”
段柳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眼下河堤溃口情况危急,若不尽快修补,洪水随时可能再次泛滥,到时候整个村子都将被淹没,大家的性命和家园都保不住。还望乡亲们能体谅,为了咱们共同的安危,出一份力。”
老者听后,长叹一声,无奈地转身一个一个前去敲门。
不多时,村里陆续走出一些青壮男子,他们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破旧的蓑衣,一脸不情愿地聚在村口。
段柳和主簿一边登记着人数,一边安抚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