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修士都这般失态,那些潜藏各处的小妖怪,就更不堪了。
杜鸢仿佛没察觉周遭的惊惶与骚动,只垂眸继续轻声诵读《论语》。
他的声音不再是刻意传遍四方,反倒像是融入了风里、土里,融入了天地乾坤!
风过之处有其声,土润之地有其韵。
此时此刻,便是那些还攥着父母之手、眼神懵懂的孩童,也跟着扯着嗓子,奶声奶气地高声复诵起圣人经典。
这般景象,已然担得起“正气长存”四字!
是而,那层暖光越扩越广,从杜鸢周身,漫到前排百姓身上,再漫到后排,漫过江河,漫到城郊的田野,漫到山林的角落。
那些原本若隐若现好似荧光的妖气,在暖光触到的瞬间,要么像雪遇骄阳般化去,要么像受惊的鼠蚁般往暗处钻——可这一次,再没有暗处能藏住它们!
一座庙里藏着一只小妖,正缩在供桌底下,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猎物”。
它瞧中的不是供桌上的瓜果香烛,而是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的信众。
幕布之下,小妖的爪子悄悄往前探出,指尖的尖甲泛着冷光,只要再往前一递,定能将那毫无察觉的老人当场毙于爪下。
可就在这时,一声“仁者爱人”带着那道暖光顺着庙门的天光飘了进来。
小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猛地撞翻供桌,惊得周遭信众纷纷起身躲闪。
可它还没等跑出庙门,身形突然一顿,随即直挺挺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半点声息。
江河之上,泛舟的渔民们突然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指向澜河中央。
河面竟飘着一头庞然大物,瞧模样像是条鲟鱼,可身形竟和朝廷的兵船差不多大小。更骇人的是,它的鱼嘴里还咬着半截渔船。
显然这孽障早已偷偷下了手,把一个没带字帖的渔夫拖进了水里。
渔民们看着这一幕,又是庆幸又是揪心:庆幸没再多伤人,又心疼那可能已遭不测的同行。
好在那渔夫许是上辈子积了德,即便被吞进鱼口,竟靠着那半截渔船卡在鱼嘴的缝隙里,没被彻底咽下去。
此刻见着周遭划来的渔船,他立刻拼尽全力高声呼救,声音都已经因为惊恐而走了调。
旁边的渔民见状,赶紧奋力划船冲过去,有人递出长竿,有人伸手去拉,麻利地把他从鱼嘴边拽了上来。
如此种种,四野之间,数不胜数。
让无数仙神啧啧称奇,也让诸多妖魔咬牙切齿。
但不约而同的,他们都在不断猜测此人究竟是谁。以及到底是野路子,还是正统儒家出身。
杜鸢终于停了声,抬手轻轻按了按,百姓们的念诵也渐渐歇了,只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敬畏。
先前他们只当小先生会讲故事、有本事,此刻才明白,这哪里是讲故事?这分明是在替他们驱散妖邪,护住他们河西县的平安,以完成事先的承诺啊!
继而,待到杜鸢收声,诸多百姓纷纷伏地大拜道:
“我等拜谢小先生仁德!”
杜鸢没有闪躲,只是坐在原地,端正身形,认认真真的受下了这份重礼。
面对他人的感谢,要学会适当的接受,如此对谁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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