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说的就是这位高人!”
这妇人赫然是此前在弥水河畔和杜鸢攀谈的那位。
老叟闻言,立刻领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子,紧走几步到杜鸢跟前,作势就要下拜行礼。
“小老儿是山下农户,姓牛名老实,这是我儿牛大富,儿媳张小花,以及孙子牛小贵。拜见高人了!”
眼看这一家四口真要跪下,杜鸢急忙一步上前托住老叟的手肘:
“哎,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哪里受的了这般大礼?”
被扶住的老叟连连摆手:
“您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小老儿一家只是地里刨食的庄户人,见了您,自然该行大礼的!”
见说不通,杜鸢就赶紧让开,露出了身后的神像说道:
“此间是平澜公的神庙,您要拜,那自然也该是拜平澜公才是,哪里有拜我这个外人的道理?”
老叟一听,觉得确实在理,便朝杜鸢拱了拱手,转而带着家人,恭恭敬敬地在平澜公神像前摆开香烛。
一人三炷香,四人便是十二炷。
青烟袅袅,徐徐升腾。
牛家四口眼中所见,不过是寻常香火。唯有杜鸢瞧得真切,那缕缕香火竟氤氲如活物,悠悠汇向神像,最终隐没其中。
拜过神像后,老叟惊讶的看了一眼四周问道:
“先生,您刚刚莫非是在收拾神庙?”
杜鸢颔首道:
“正是。”
老叟闻言,满面羞惭道:
“唉!让平澜公的神庙荒废至此,实是小老儿的罪过。”
杜鸢讶然:
“老人家何出此言?莫非您曾是此间庙祝?”
老叟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我家世代都是庄户人,大字不识几个,哪能当庙祝?”
“只是我家离这平澜神庙最近,祖上又曾受过平澜公大恩。打小起,家里人就常来洒扫照看。”
听到这里,杜鸢心头微动,目光扫向那条小径——难怪杂草丛生,却仍留有一线小径可辨。
他声音渐低,惭愧地垂下头:
“可自从几年前染了风寒,身子骨不行了,小老儿就只是偶尔过来敬敬香,而再没有好好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