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不太放心这些高中生。

跟车一天。

给他们带个头。

还可以，送货这流程要比想象的容易，主要是学校方太友好了，完全没有正常销售环节里客户的那种苛刻嘴脸。

对这些高中学生，都是百般的照顾。

比如卸车。

这是个体力活，靠他们几个，那可真是太累了。

学校都会组织学生或者老师，人多力量大的过来搬书，着实帮了不少忙。

而且费用方面也不设绊子。

都不用东方朗提，卸货之后，校方那边就会主动表态，说今天就会派财务那边去打款……可惜现在国内的金融体系太落后，只能汇款。

这汇款的流程，可能要3-7天后才能到账。

有的学校也觉得汇款太麻烦。

就直接支付现金。

这一天，一共给7家学校送货，其中4家学校支付的是现金，扣除之前的定金后，总共12.2万元。

这就有点吓人了。

东方朗不敢拿，这要是被抢了，可承担不起。

这钱就放在了周浩然的公文包里。

小货车回出版社装货的时候，周浩然就把现金拿了出来，放进了李长兴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不仅如此。

周浩然还嘱咐李长兴。

希望他明天能把出版社的会计派出来帮忙掌钱，汇款好说，要是拿回来的是现金，就放在出版社这边的保险柜里，第二天存到他的存折上就行。

这年头的金融系统很宽松，存款不需要身份证，拿着存折和钱就能存。

李长兴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信任，着实感动。

周浩然暑期忙活了一个多月。

算是迎来了收获的季节。

以至于第二天，他回单位，要去领这个月的工资，都没什么太大的动力。算上各种补贴、福利，他的工资也就是1700块钱左右。

真是不值一提！

“周老师！”

女学徒乔诺发现了他的身影，赶紧呼唤他。

周浩然还有事呢，很匆忙的问：“什么事？”

乔诺已经入职几天了。

穿着就不那么随意了。

来的第一天，她穿的是长裙，很漂亮很清秀，却如大学生似的青涩、稚嫩。现在不一样，换上了职业套装。黑色的女士西裤，白色的女士短袖衬衫，还戴上了一个黑框眼镜。

整个人一下子就成熟了不少。

乔诺扬着头，“你不是要给我出题吗？”

“出题？”周浩然微微一怔，“你书都看完了？”

乔诺轻轻颔首，“都过了一遍，做好了标记。有需要的，去查找就可以了，不是都当做工具书嘛。”

“是吗？”周浩然不太相信，觉得她这看书速度也太快了，“走吧，去办公室。”

孟主任不在。

办公室变成了乔诺的个人空间。

周浩然也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把门关上，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去翻看桌子上的那几摞书，就很吃惊。

每一本书，都做了便签，粘在了书页上。

她还有一个笔记本。

把一些重点板块都记录了下来，哪个话题在哪本书的多少多少页……记录了整整一本，字迹清秀、内容清晰。

这一刻，周浩然才确认了这女徒弟真的是复旦的文科学姐，真的在校刊里当过主编。

“周老师？”

乔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周浩然报以微笑，“挺好的，看来你很擅长这样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