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气氛略显沉闷。
只有火焰燃烧宫殿时发出的爆裂声和四周隐约传来的兵刃交击、军兵怒吼、哀嚎声还在提醒着众人危险依旧没有远去。
事实上,自吴信一人击溃百人乱军,展现了自己的勇武之后,洛泱与冯越便不再对吴信抱有警惕之心,而是毫不犹豫的把指挥权交给了他。
一行人在吴信的带领下,直奔东门而去。
而摒弃了内耗与猜忌,冯越与数名护卫也终于展现出独属于宫廷宿卫的锋芒。
他们对于地形的熟悉,使得吴信得已用极小的代价,带着众人穿过有可能出现大量乱兵的防线,最终抵达撤离皇宫的最后一道关卡——东门。
然而,紧紧关闭的宫门和宫墙之上的人影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怎么回事?”
躲在一处角落,探头观察着情势的冯越尽可能的压小着不敢置信的声音,急切道。
明明在撤离的途中,他们亲眼看见了吴信杀死的一众东门禁卫尸首,甚至那名值守东门的军将朱禁也赫然在列,可为什么东门还是有着如此多的军兵把守?
“我怎么知道?”
“这种叛乱军兵的数目到底有多少的问题,你们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盘坐在地上,吴信面色难看,粗重的喘息着摇了摇头。
一路上的厮杀,加上身上本就受的伤,已然让他有了一种昏昏欲睡的眩晕感,眼前阵阵发黑。
身旁,数名同样带伤的护卫小心翼翼的帮着吴信卸下破碎不堪的甲胄,试图帮他处理伤口。
可当这些护卫把吴信最后一层内衬轻轻扒下时,饶是护卫见惯了血腥,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变得更加缓慢,仿佛像是生怕碰碎了什么瓷器。
洛泱再次轻柔地捂住了苏绾的双目。
在婴儿恬静的呼吸声中,苏婉清此前一直的叽叽喳喳的活泼样子也一去不复返,变得沉默起来。
借着摇曳的火光,她能清晰的看见吴信上半身之上,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旧伤叠着新伤,纵横交错,狰狞无比。
而最严重的,则是一道在左肩上刀伤。
皮肉翻转,白色的骨骼清晰可见。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想尽可能忽视这处伤口,视线下移,却只看到了一片更加骇人的伤口。
腰腹间,数道似乎是刀捅出来的血洞,虽不致命,也可以看出被粗暴的处理过,但却还在渗着鲜血。
这些换作任何一处都让人完全失去行动力的伤口,全部在吴信身上随处可见。
一时之间,苏婉清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