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魏国出了个百年奇才,正是相爷敌手

她虽年过四旬,发间已见银丝,通身气度却更显雍容。

随后甄宓携着绣绷,吕玲绮腰悬佩剑,俱至厨下。

“妹妹起得早。”

麋贞望见灶上粥釜,笑道:

“相爷既入朝,这粥我们姊妹分食便是。”

说着,已命人布好青玉碗盏。

众人方坐定,袁莹忽觉缺了谁。

“安儿怎不见?”

桃红忙道,“三公子说晨读未毕……”

“去把他带来。”

袁莹搁下牙箸,“早膳不用,读什么书?”

“跟他父亲一样,就知道读书~”

语气中带有几丝幽怨。

少顷,八岁的李安被领至堂前。

甄宓眼尖,见孩子行走时左臂微蜷,广袖下隐约透出青紫。

她忽按住袁莹正要布菜的手,“莹姐姐且看。”

袁莹撩开幼子衣袖,但见白玉般的手臂上淤痕交错,腕处竟有红印。

见此,满座皆惊。

麋贞手中的汤匙更是当啷坠地。

“这是.”

袁莹声音发颤,“昨日去太学还好好的!”

李安低头绞着衣带:

“儿臣……儿臣不慎跌伤……”

“胡说!”

吕玲绮拍案而起,腰间佩剑撞在案角。

“这分明是被人拧的!谁家小儿敢欺相府公子?”

满室寂静中,甄宓柔声道:

“安儿,可是同窗所为?”

见孩子睫毛颤动,又补一句:“你父亲常言‘君子不欺暗室’,隐瞒反害同窗成恶。”

李安终于抽泣起来:

“母亲不许儿臣显露身份……同窗皆道儿是商贾之子……”

“见儿带的樱桃毕罗精致,便……”

“便如何?”

袁莹将孩子搂进怀中。

“先夺食盒,又推搡于厕轩……”

李安哽咽,“还说明日要带西市张记的透花糍,不然……不然便要用砚台砸手……”

太学里的学生非富即贵,而商贾的孩子当然是最受歧视的存在。

李安话音方落,吕玲绮已拍案而起。

腰间佩剑铮然出鞘,寒光一闪。

“安儿,他们现在何处?”

她一把攥住李安的手腕,眼中怒火如炽,“我这就带你去报仇!”

说罢,她转身便要点兵。

门外几名精壮女兵闻声而动,甲胄铿锵。

甄宓与麋贞见状,连忙上前拦住。

“妹妹且慢!”

甄宓按住吕玲绮执剑的手,低声劝道:

“太学乃朝廷重地,若贸然带兵闯入,岂不让相爷难做?”

麋贞亦劝:

“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不如等相爷回府再作定夺。”

吕玲绮冷笑:

“难道就任由那几个小畜生欺辱安儿?”

众人争执间,忽听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我是安儿的母亲,吕姐姐不必插手。”

众人回头,只见袁莹静立堂中,神色平静得近乎可怕。

她往日娇俏的眉眼此刻如覆寒霜,唇角微抿,竟无一丝笑意。

吕玲绮一怔,竟被她气势所慑,下意识问道:

“妹妹打算如何处置?”

袁莹不答,只淡淡对下人吩咐:

“去买透花糍。”

侍女领命而去,不多时,捧回一盒精致点心。

袁莹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盒上花纹,忽而抬眸,对吕玲绮道:

“借姐姐兵士一用。”

吕玲绮爽快道:

“这本就是相府之兵,妹妹尽管调遣。”

袁莹点头,转身便往外走。

甄宓与麋贞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拦住。

“妹妹三思!”

甄宓握住她的手,“太学之中,不少学子出身权贵之家。”

“若将此事,恐对相爷不利。”

袁莹闻言,唇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

她轻轻抽回手,淡淡道:

“他们再有权,权未必大得过我家夫君。”

“他们再尊贵,也未必贵得过我袁氏四世三公。”

她眸光如刃,缓缓扫过众人。

“我平日不喜争斗,只愿做你们的好妹子,做夫君的好妻子。”

“但今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也想,做一回自己。”

话音一落,满堂俱寂。

甄宓与麋贞怔然,竟觉眼前之人陌生至极。

那个总是温婉含笑、柔声细语的袁莹,此刻竟如寒刃出鞘,锋芒毕露。

吕玲绮最先回神,大笑一声:

“好!妹妹既有此心,我岂能袖手?”

她一把抓过佩剑,“我与你同去!”

袁莹却摇头,“不必。”

她看向李安,柔声道,“安儿,随母亲走一趟。”

李安怯怯点头,小手紧紧攥住母亲的衣袖。

袁莹牵起他,转身迈步。

裙裾如流云翻涌,飒然生风。

身后女兵列队相随,甲光冷冽。

麋贞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不想妹妹竟有如此气魄……”

“只是她真的能处理好此事吗?”

麋贞心中担忧不已。

相府家的公子被校园霸凌,其实想解决真的不难。

关键相爷不在,她们要怎么“妥当”的解决。

这一点其实很难。

“莹妹会处理好的。”

甄宓开口,她轻声叹道:

“袁氏之女,终究不凡。”

……

太学门前。

袁莹一袭素色长裙,裙裾如流云垂落。

腰间玉带轻束,衬得身形挺拔如松。

她步履从容,身后数名女兵按剑随行。

甲胄铿锵,气势凛然。

“那是谁家的夫人?竟带兵入太学?”有学子低声议论。

“嘘!莫要多言,那是相府袁夫人!”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袁莹目不斜视,径直走至太学正院。

四周学子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都在猜测,这位汉朝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到太学里来是想要干什么。

袁莹微微抬手,身后一名女兵高声喝道:

“太学八岁学子,被同窗堵于厕轩,勒索点心!”

“寻常点心尚且不足,非要西市张记透花糍不可!”

“今日我家夫人亲至,点心已备,叫那几个孩子出来拿!”

此言一出,满院哗然。

“竟有此事?”

“谁家小儿如此跋扈?”

议论声中,忽有人惊呼:

“快看,蔡祭酒来了!”

只见蔡琰匆匆赶来,面色苍白,额上已见细汗。

她自被李翊赎回匈奴以后,便被李翊举荐给了刘备。

恰逢国家兴办私塾、学校,故委任其为太学祭酒。

可以说,蔡琰能当上这个祭酒,少不了相府从中帮忙。

她一见着袁莹,连忙上前行礼,强笑道:

“袁姐姐今日怎得空来太学?”

袁莹淡淡瞥她一眼,并不接话,只将手中食盒递出:

“透花糍在此,请祭酒转交。”

蔡琰双手微颤,接过食盒,低声道:

“此事我必严查,定给姐姐一个交代。”

袁莹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

“他还要什么,尽管与我说,我接着买。”

她顿了顿,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

“只求他——莫再打我儿子。”

蔡琰闻言,如遭雷击,冷汗涔涔而下:

“袁姐姐放心,太学定当严惩不贷!此事……”

“祭酒!”

袁莹忽打断她,眸光冷冽。

“办公之时,当称职务。”

蔡琰面色煞白,连忙改口:

“下官明白!请夫人放心,太学必给相府一个交代!”

袁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女兵们紧随其后,甲叶碰撞之声清脆如铃。

满院学子鸦雀无声,自动让开一条路来。

行至大门,袁莹忽驻足回首,望向太学高悬的匾额,轻声道:

“读书明理之地,竟养出这等豺狼。”

春风骤起,卷起她鬓边一缕青丝。

那背影挺直如剑,飒然生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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