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相父!相父!相父!

不仅将煮好的饭食,下令全部倒掉。

还将麋贞、袁莹给一起罚了。

严令说,没有到第二日的早膳时间,任何人不得给李治饭吃。

为此,袁莹还闹了几天脾气。

但至此以后,李治再也不敢错过饭点了。

基本上养成了按时吃饭的习惯。

“或许是阿斗不会写呢。”

甄宓一语道破玄机。

众人皆是醍醐灌顶。

是啊,阿斗一个七岁的小孩儿,字都认不全,如何去写道歉信呢?

“罢,待吾去来。”

李翊转身走出内室。

麋贞忙在身后招呼:

“夫君,一会儿就吃晚膳了,可别耽误太久。”

李翊不来,没人敢动筷子。

所以李翊吃不吃饭,是关系着全相府的人能不能按时吃上饭。

“阿斗,信笺写好了么?”

李翊背着手走出来,温声问道。

“……相父、我、我不知这个‘愚’字怎么写。”

李翊更不答话,蹲下身来,看一眼书信。

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先不说行文流不流畅了,单说这字体,就简直是鬼画符!

“阿斗,自明日起,你先从练字开始。”

李翊正色说道,“人家说,见字如见人。”

“字可以不美,但不能不正。”

“汝父写得一手好字,汝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是。”

“相父这里都还有些汝父寄过来的竹帛,汝不妨模仿一下汝父的字体。”

言罢,李翊转身来到刘禅身后。

握住他的手,教他写字。

同时代他写请罪书。

一边写,一边为他讲解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并耐心地为阿斗解释,每一个字的含义,平时行文中应该怎么用。

《请罪书》写好以后,李翊即使人星夜发回下邳去。

刘备得其书时,正在批阅奏折。

侍从将书信送上,刘备只淡淡回了一句。

“——知道了,将书信置下。”

待侍从们走后,刘备乃急忙将书信展开来看。

其书略曰:

“臣禅顿首再拜父王王上:”

“儿臣愚钝,不识父王教诲之深意,屡逃课业,使父王忧劳。”

“今蒙相父训导,方知父王日理万机,犹念儿臣学业,实乃望儿成才,以继大统。”

“儿臣年幼无知,不解父王苦心,反生怨怼,此乃大不孝也。”

“父王乃齐国万民之君,肩负社稷之重,儿臣本当勤学修身,以分父忧。”

“却因贪玩懈怠,致父王失望。”

“思及此,儿臣羞愧难当。”

“今相父严加管教,儿臣始知学问之重、责任之大。”

“自今以后,必当勤勉向学,不负父王期望。”

“伏惟父王宽宥儿臣之过,儿臣定当痛改前非,以慰父心。”

“儿臣禅惶恐再拜。”

“建安十四年春月。”

刘备看罢书信,已经猜到是李翊帮他写的了,虽然字迹有所不同,行文结构也刻意改变。

但以刘备对李翊的了解,还是猜了出来。

不禁感慨道,“子玉有心了。”

饶是知道真相,可刘备依然很感动。

他乐于见着幼子能明事理,于是提笔回信,殷殷叮嘱。

发回河北,其书略云:

“吾儿阿斗亲启——”

“见汝手书,墨迹虽稚。”

“然字里行间,已见悔悟之意,为父甚慰。”

“汝自幼失恃,长于乱军之中。”

“为父征战四方,忧于国事,未能朝夕相伴,实乃吾平生之大憾。”

“今托付子玉先生教诲,非为苛责,实盼汝能承继大业,不负先贤之志。”

“子玉先生,才略冠世,德行为师,汝当以父事之。”

“谨遵训导,勤习文武。”

“他日若成大器,方不负为父与相父一片苦心。”

“天寒岁暮,望自珍重。”

“父,玄德手书。”

……

(相传此为《刘备家书》,是后世保存完好的刘备真迹之一)

(后世有裴松之对此点评道:

“帝王之家,虽权柄在握,然父子之情,未尝异于庶民。”

“盖乱世枭雄,于马背上得天下,故于膝下孺子,愈显温情。”

“其明知书出翊公代笔,仍作回音,非独全相父体面,实乃借机抒父子之怀。”

“帝王心术在此,天伦至性亦在此。”

“此昭武所以异于古今帝王者也。”)

……

接下一段时间,刘禅便待在河北相府,跟着李治、李平一起学习。

学习环境对孩子的心态影响是巨大的。

此前在下邳,刘禅接触的孩子比较少,如张苞等辈,也不需要学王室中的东西。

但李翊家教很严,从小便让孩子们学习古之经典。

阿斗跟他们在一起,便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学习环境。

因为你周围的“同学”都在认真学习时,你就很难不认真学。

经过半月时间的观察,李翊发现刘禅在学习方面的天赋确实远不如李治、李平。

这两孩子几乎都能够举一反三,刘禅虽不算愚笨。

但跟自己这两个亲生的比起来,就显得有些迟钝了。

学习这方面,真的很讲究天赋。

如果天赋不够,就只能靠努力勤奋来凑了。

但阿斗……

能让他认真把该学的都学了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想让他自发的主动去学,那聪明如李翊也对此无计可施。

不过李翊教学也注重劳逸结合,并非是一味地让孩子们闷头去学。

该玩时就要痛快去玩,玩累了再好好休息。

休息好之后,再去学习。

这一日,刘禅课业既毕。

与李治携家仆数员,微服出游。

二人各跨小驴,自园门溜出。

时值上巳佳节,邺城万人空巷,车水马龙。

李治摇手一指瑶台,那里聚满了人群。

他眉宇间傲色隐现,说道:

“昔年此地尚是马厩,父亲命引漳水为池,方有今日之盛。”

刘禅澹澹道:

“我在下邳,不见输此邺城。”

李治忙道:

“下邳亦多赖我父建设之功!”

两个小孩儿争论着,入了一家酒肆坐下。

一名家仆慌忙地走过来,在李治面前弯腰道:

“……公子、您、您可不能喝酒啊!”

李治勃然变色道:

“大人喝得?吾为何喝不得?”

“吾非男儿乎?”

“况家母亦时常饮酒,怎偏吾喝不得?”

“这、这不是您还小嘛!”

“胡说!”

李治啐了他一口,将倒满酒的一只碗递给刘禅。

“阿斗别理他,我们只管喝我们的。”

“这,相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责罚啊?”

刘禅还是很怕李翊的。

“嘿,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李治嘿嘿一笑,又瞪了眼那名家仆。

“你会说吗?”

“这、小人……小人……”

那名家仆暗暗叫苦,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李治已经将第一碗酒吞下肚了。

“……咳咳……咳……”

李治连咳嗽两声,发觉胸中豪气顿生。

一指城墙道:

“他日我若能继得父业,当将此城扩建三十里!”

刘禅吮着蜜饯含糊说道:

“表兄何苦再造?现下这些……”

小手划拉一圈,“不都是咱家的么?”

邻座老丈闻言,顿时呛酒,偷忍不住眼打量这对锦衣童子。

忽然,肆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凶神恶煞的河北官兵,押解着一群人走来。

这些官兵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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