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刘备大宴玉龙台,李翊吟诗抒情怀

结果拳脚无眼,放一近前,便挨了两眼炮。

那率先挨打的侍者,灵机一动,顿时佯装重伤,倒地不起。

另一名侍者见他倒地,忍不住暗骂道:

“你倒滑头!”

原来,拉架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稍有差池,便容易两边得罪。

众将军在河北、徐州又都是位高权重的,谁也得罪不起。

正好借着挨打的机会,假装倒地。

如此一来,不尽能体现自己的尽责,然后还受了“工伤”,回头刘备必厚赏自己。

剩下那名侍者见了,也往人群里转。

果不其然,挨了一铁肘。

比那名挨眼泡的侍者要倒霉的是,这一肘直接把他门牙给肘飞了两颗。

那侍者暗骂一句,“倒霉!”

便直接倒地,长睡不起。

见此情景,李翊、刘备也坐不住了。

各自走下台。

李翊上前,一把抓住张辽的手。

由于还在扭打,险些打到李翊身上。

李翊须眉倒竖,厉声喝斥:

“混帐!”

“想对我动手么!”

张辽见是李翊,赶忙停了手。

陈到见李翊来了,自然也马上停手。

刘备也大声喝斥:

“还不住手!”

刘备的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

最先打起来的徐晃、许褚闻言,也各自停了手。

原本鲜红的西川锦袍,早已撕扯的粉碎。

刘备先把犯事的四人都叫上台去。

见四人皆是睁眉怒目,切齿咬牙,仍有相斗之意。

刘备只微微一笑,道:

“寡人到此台来,命摆下箭垛,权为试公等武艺耳。”

“今公等各有勇力,俱是社稷之臣,又很惜一锦袍哉?”

于是把剩下诸将都叫上了台,各赐锦袍一领。

幽州毳货十匹,每人百缗钱。

这才皆大欢喜,各自谢恩。

恰好庖人将饭食做好,端将上来。

刘备乃邀众官饮宴,命各自依位次而坐。

乐声竞奏,水陆并陈。

文官武将轮次把盏,献酬交错。

刘备许久不曾聚集这么多官员饮宴了,一时兴致上头,说道:

“遥想寡人起业之时,亦未料想有今日之局面。”

“此多赖李丞相出力,寡人敬你一杯!”

说着,刘备竟当着众文武的面,向李翊敬酒。

李翊慌忙举杯还礼。

众人见此,各自停著搁盏,静静地看着

国家的领导人与二把手碰杯喝酒,谁敢在这时候动筷子?

一轮酒过后,刘备又顾谓众文官说道:

“武将既以骑射为乐,足显威勇矣。”

“公等皆饱学之士,登此高台,何不进佳章以纪一时之胜事乎?”

众官皆躬身而言道:

“愿从钧命!”

时有王朗、华歆等一班文官,皆是文采出众之辈。

抓住刘备高兴的机会,各自施展才华,进献诗章。

诗中多有称颂刘备功德巍巍、合当受天命之意。

刘备逐一览之,笑道:

“诸公佳作,过誉甚矣。”

“孤本愚陋,乃涿郡一白身。”

“后值天下大乱,与云长、益德、宪和等众,共同举事。”

“讨黄巾、伐董卓,不期在徐州助陶恭祖时,使寡人与李相相遇。”

“后来之事,诸公皆知。”

“寡人得丞相,正如周得吕望,汉得张良也。”

“十二年来,除袁术、收吕布、灭袁绍、定刘表,遂平天下。”

“蒙诸位托举,天子不弃,封我为王,受镇于东。”

“寡人在此,谢过诸位。”

刘备再次起身,向众人作揖施礼。

众人赶忙起身还礼。

有好事者,忽然进言道:

“众官员都已进献了文章。”

“丞相乃天下士人之冠冕,如何不做一文章来,为大王助兴?”

此言一出,立马招来人们的附和。

“是也,是也,丞相之才吾等皆望尘莫及。”

“不如也作一诗章,好令我等开开眼界罢!”

众人的起哄声越来越多,仿佛今日李翊不作诗便是扫兴。

对李翊而言,作一诗章其实不难。

毕竟都穿越了十几年了,他每天至少读一到两个时辰的书。

只是,众官适才都做了诗,大多以歌颂刘备功德为主。

李翊再去歌颂刘备功德,未免落了下乘。

可若不歌颂,那自己这个国家二把手也太不会来事儿了。

“……善,寡人每读丞相谏章,便觉文采斐然。”

“倒鲜少见着丞相作诗章,不妨趁着今日尽兴,便作一篇来给大家,也给寡人开开眼。”

李翊此刻已经想了许久,见刘备提及,乃拱手说道:

“既是大王与诸位同僚相请,那翊便献丑了。”

说着,站起身来。

缓步向前走,遥遥看见前方的清河水。

便一指河水,道:

“我等既是在清河饮宴,愿作《清河颂》一篇,为诸公助兴。”

言罢,缓步沉吟,徐徐开口诵道:

“清水汤汤,王师煌煌。”

“芟夷群凶,六合重光。”

“昔我草莽,今着冠裳。”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屯田千顷,廪粟充梁。”

“匠营百工,器利兵强。”

“童叟弦歌,巷陌稻香。”

“此非我谋,实赖贤王。”

“愿追少伯,舟泛五湖。”

“效法子房,云游四方。”

(此为后世中学生语文必背古诗文之一)

李翊这篇四言诗,主要阐述了自己与刘备多年来一起共事的点点滴滴,打感情牌。

在罗列了各项政绩的同时,又不忘强调,“此非我谋,实赖贤王”。

把功德都归到了刘备身上去。

而最后两句,堪称点睛之笔。

你们都说我贪权好专,那我偏要借诗抒情,表达自己事了拂衣去的情怀。

正是:

十年砺剑安天下,半世经纶定四方。

待见金瓯无缺处,独披风雪钓寒江。

刘备眸中一动,欲待开口,终是将那话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好,善!丞相此诗赋,真乃字字珠玑,非世间俗子可及。”

“寡人今日始知,何为‘咳唾成珠’也。”

“哈哈哈。”

刘备夸赞两句之后,便开始切入正题。

“好了,今日酒宴也饮了,文武诸官各自显能,也都尽了兴。”

“咱们现在就来谈谈李相新政的问题罢。”

说着,刘备目光在徐州众人身上逡巡一圈。

“丞相之政,徐州诸辈之中,不乏有非议者。”

“寡人本是想乾纲独断,奈何恐使人谓我不能纳谏。”

“故今日专程来到河北,使诸位与李相面议。”

“尔等有谁有异议的,不妨站出来,与李相辩论。”

刘备将皮球踢到李翊处,两人多年的默契,使得李翊立马起身。

走至徐州众官身前,朗声说道:

“初齐王至时,我以为新政事宜已经确定。”

“原来仍有心存疑虑者,罢!”

“李某绝非固执之人,只有尔等能够说服我。”

“我马上将这新政作废,绝不再提。”

说着,李翊目光一凛,正视众人。

“有异议者,站起来,上前一步!”

声音洪亮,气势如虹,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

别的不说,李翊首先在气势上就已经压了众人一头了。

徐州诸官员中分作两派。

旧官支持新政,新官持反对意见。

面对李翊的“责问”式的邀请,旧官们全都一言不发。

反倒幸灾乐祸地看向一众新官。

良久,终于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众视之,乃王朗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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