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负手要走，宋远山就听后面在喊：“教练。”
“嗯？”转回身来。
“我啥时候能去听课？”秦长征小声问，他有些胆怯，但眼神很坚持。
“你不用听！”宋远山摇头。
“为什么？”
宋远山笑了：“因为他们是为了服务你，所以要听战术，练配合。”
“啊！”秦长征愣住。
虽然还是没懂，但少年开心了。
咧嘴露出雪白的大门牙：“好嘞！”
夜晚，熄灯后，洗时伦哼声：“绝对在骗你，就是纯忽悠，这个光头坏得很！”
“不会，教练的眼神我读得出，是真话。”秦长征固执否认。
“他就是杀鸡给猴看，把你拉出来示众，好让其他人老实训练！”洗时伦有时候觉得秦长征太天真了，有点傻白甜的味道。
“不是，我跟你说，我趁你们吃饭的时候，拿球去投篮了。”
“我现在命中率上来了，真的，而且我觉得我投篮好快！”
洗时伦说不出话，他又找不到反驳，一时间，他自己都怀疑了。
“睡吧，明天要跑三千米！”
“嗯，那我睡了。”
六月很热，蝉鸣不知疲倦，在夜空和蛙鸣，齐奏出夏夜交响曲，电风扇呼呼的吹，洗时伦听着秦长征的呼呼声，开始睡意上头。
真是见了鬼，从一开始被呼噜吵得失眠，现在沦落到非听着这家伙的呼噜才能安心睡得着。
一世英名，都快没了！
六月二十五号，在夏令营开始的第五天的傍晚，曲绍斌宣布了明天为比赛日，20支球队开始积分战，每一个人都会被教练打分，分数落后者，淘汰。
本次积分战为期三天，三天后，有10人离队。
巨大的压力，一下布满在每一个人头上，但好像没有一朵云，飘在秦长征头上。
他还在那拿球砸篮板，这个被大家笑称砸板达人，被公认是被淘汰的第一人，大家都很同情这个哥们，摊上这样苛刻的教练，真倒霉。
正当所有人都回宿舍休息，宋远山正在训练场，他看着篮板，幽幽出神。
篮板有个跟篮筐水平面的小椭圆，区别其他地方绿颜色。
白白的一块！
砸净了红，还把底色绿砸没了。
“算过自己投了多少次吗？”宋远山问。
“不记得，没数过。”秦长征挠头不好意思回答道。
这没几万次，真砸不出这个效果，宋远山心中嘀咕。
“来！”宋远山招手让少年来到罚球线附近。
他用脚来度量，嘴上说道：“从三分线往里一步运球，出手。从底角三分线外往里运球，出手，从侧翼往前运两次球，出手。”
“记住，左手运球，右手投，这个顺序不能错！”
“教练，我能问为什么吗？”秦长征问了憋了很久的答案。
“因为只有这样，你永远是面对篮筐，直面防守人！”宋远山眼神忽然锐利。
“这就是持球攻击的起手式，记住，你持球的时候，腰杆挺直，只有突破的时候，才能俯身，每一次运球向前，你都要先俯身，再向前，然后挺直身体看篮筐，最后出手。”
秦长征仔细听，一次不差记在脑海里。
“还有，别刻意跳，心意动，脚跟随，眼睛看框别乱动，注意力别去想手，先想自己的肩膀，你就会自然送臂，而接下来手臂的所有投篮动作，都会形成跟随连贯。”
“记着口诀！心意动，球命中。”
“开始吧！”宋远山把自己对投篮的精髓理解，完全传授给了秦长征。
一球，两人，三盏无影灯。
在这个夏夜，蝉鸣蛙叫伴随着一声声的篮球砸框声，传得很远很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当秦长征完全沉浸在投篮的愉悦中，灯光忽然熄灭。
“十点了，你该回宿舍了。”宋远山的声音在黑暗响起。
“哦。”秦长征恋恋不舍，他跟着前面的黑影，往外面走。
宋远山一路送他来到宿舍门口，在路灯下，少年转身问：“教练，我觉得我现在很强。”
看着一脸污渍的少年，宋远山点头：“你已经是这里，最强的。”
“真的？”秦长征很意外，他本以为自己感觉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明天的比赛，会证明，去洗澡，快点去睡。”
“好嘞！”少年蹦跳的跑进大楼，看着他的背影，宋远山很欣慰的露出笑容。
“就这么看好？”一个身影从后面响起。
是曲绍斌！
“当然，把投篮短板弥补上，我想不出，这里谁能防得住他。”
“183的身高，浑身腱子肉，垂直弹跳保守估计是1米以上，他就算去东莞青训队，你觉得谁防得住？”宋远山骄傲的反问。
曲绍斌还真的思考了下，他想了两遍，最终摇头：“没人！”
“在我看来，秦长征已经是广东最强16岁了！不管蔚蓝这次搞成什么样，能发掘出一个秦长征，就收满了价值！”
“早点下手，再等一个月，东莞就争不过了！”宋远山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行走远。
留下曲绍斌一人，呆立在那。
且看明天比赛先！
曲绍斌还是没下决心，倒不是不看好，而是蔚蓝花的钱，哪里能让俱乐部占便宜，想抢人，麻烦很多。
宋远山不懂所以才这样说，自己是知道内幕。
这次蔚蓝企划，就是要复制陈放的史诗路，最好的必须要去美国，打美高，上D1，冲击NBA选秀。
一年不行就两年，五年，十年。
姚主席都表态，校园青训多条路，必须全力支持。
现在人家有钱有势，越好的人才越得不到，像陈放这样的机会，绝不可能再有了。
“睡觉睡觉。”哎，一想到这些，曲绍斌就心疼。
看吧看吧，我倒看看，明天秦长征，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