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以逸待劳,必能一举歼灭明军主力,彻底掌控辽东战局。
可惜,那支该死的新华军偏偏在这个时候袭取辽阳,逼得他不得不改变计划,这让他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想到这里,皇太极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阵发黑。
他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一国之君,三军统帅,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丝毫动摇。
“报……“一骑快马冲破风雪,马背上的探子滚鞍下跪,“禀汗王,睿亲王已在前方二十里双羊屯处围住明军步兵大队!“
皇太极精神一振:“详细道来!“
“回大汗,大同总兵王朴怯战先逃,贝勒杜度已率三千甲骑追杀。睿亲王与豫亲王将曹变蛟所部六千余人困在荒原上。只是……“探子说到这里,略显迟疑。
“只是什么?“皇太极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是那曹变蛟用兵甚为老辣,迅速以车架围成防御圈,火铳火炮齐备。睿亲王发动一次猛攻,折了五百余骑,未能破阵。“那探马低着头,不敢看皇太极的眼睛。
皇太极脸色一沉。
曹变蛟是曹文诏的侄子,叔侄二人皆以勇猛善战著称,没想到临阵指挥也如此沉稳。
火器……又是火器!
明军近年来愈发倚重火器,火炮的轰鸣能撕裂最坚固的阵型,火铳的齐射能击退最勇猛的骑兵。
虽然八旗军中也组建了乌真超哈(重兵部队),配备了火器,但火器质量明显不如明军,而且操演也不及明军熟练,在战场上往往落于下风。
“传令多尔衮,不必强攻。“皇太极略一思索,“可分兵绕至明军侧后,断其水源。曹变蛟携带的粮草有限,不出三五日必乱,到时候再一举破阵,事半功倍。“
探马领命而去,策马消失在风雪之中。
皇太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却无半分轻松,反而像压着一块巨石。
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洪承畴不是傻子,一旦得知前锋遇伏,必会派兵接应。
若不能速战速决,这到嘴的肥肉怕是要飞了,之前的努力也将前功尽弃。
“大汗,是否要增派兵马?“谭泰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太极摇摇头:“不必。告诉济尔哈朗务必要缠住洪承畴明军主力,不使……“
话刚说到一半,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刺入心脏。
皇太极身子一晃,眼前金星乱冒。
他下意识抓住马鬃,却感到手指无力,整个人向一侧倾斜。
“汗王!“谭泰惊呼一声,抢上前去。
但为时已晚。
皇太极那肥胖的身躯像座小山般从马背上栽落,重重砸在冻硬的土地上。
貂皮大氅扬起一片雪花,金线绣制的龙纹在阳光下闪了一闪,随即被慌乱的亲兵们挡住。
“传太医!快传太医!“
“汗王!汗王你怎么了……“
嘈杂的呼喊声在皇太极耳边渐渐远去。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模糊地想到:天不佑我大清吗?
为何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
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在皇太极苍白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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