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哉!琼江谷地乃天赐福地,得喀斯喀特与海岸山脉环抱,三河汇流,沃野千里,四季温润,物产丰饶。”
“其发展之迹,由土民之渔猎故土,至移民拓荒之粮仓,终成今日农产兴旺之沃野,可谓顺应天时,善用地利。”
“此地气候之佳,尤以春夏为最。当是时也,河谷回暖,百花争艳,溪流潺潺。麦田万顷翻金浪,果园万株溢芬芳,农人忙碌于田畴,生机盎然。冬季虽有轻雪而不寒彻,河谷雾霭朦胧,别有田园诗意。”
“农业之盛,首推麦稻与蔬果。忆昔拓荒之时,‘西部粮仓’之名远播大洋沿岸。今虽工商业渐兴,然农田依旧连绵,屯庄星罗棋布。”
“至于资源,虽无巨矿之富,然森林广袤,木材丰足,水利充沛,亦为发展之助力。要之,琼江河谷之发展,贵在因势利导,精于耕耘,此诚先民与来者之智慧结晶也。”
“……”
子午河地区专员高文瑞将手中的文稿看了一半,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助理叶青,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这是……那名声称青州举人刘文成写的?”
“是的,专员。”叶青硬着头皮说道:“他说,愿意以展其平生所学,为我新华效力。”
高文瑞指尖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目光落在文稿里“西部粮仓”四个字上,眉头渐渐蹙起。
窗外飘来锯木厂的松香,混合着琼江特有的水汽,在初冬的办公室窗玻璃上凝结成一层薄雾。
“西部粮仓?”他嗤笑一声,拿起案头的一方镇纸压在文稿上,“这琼江河谷拓殖开发仅四年时间,去年和今年才勉强种出两季小麦,他倒敢说‘粮仓’之名远播大洋?”
叶青垂手站在一旁,蓝色呢子下摆沾着些许泥点——今早刚从附近的几个村屯巡查回来。
他偷偷瞥了眼文稿上工整的小楷,字倒是写得周正,只是字句间透着股酸腐气。
“专员,这刘文成是三个月前随第四批移民船来的。据说在青州考过童生,却总吹嘘自己是举人。”叶青压低声音,语速飞快,“船上的移民官员和水手说他一路都揣着几本儒家典籍,见人就念叨‘天生我材必有用’,还常跟人炫耀能诗善文。”
“移民册上登记的是童生功名,可他逢人便说自己是崇祯八年过了府试,乃为举人,只是战乱遗失了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