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宁三太太坐下,梨月又去寻了个圆凳,扶着覃乐瑶坐在旁边。
福姐跪在角落里,双手护着肚子,还在委委屈屈的哭诉。
“三太太,覃奶奶,我福姐虽是身份低微,却也不是那等没来由,淫奔偷娶的人。我自前月出了宁国府,就到本地官媒朱嫂儿家里,她就是我的媒人。是宁三爷派人去寻着我,让朱嫂儿给我叔婶一百两银子聘礼,一乘小轿把我抬过来的!好不好,我也是宁三爷的老婆儿,我肚里的孩子,是你们宁家打不断地骨肉!”
她这话还没说完,有个婆子听不下去,过去又是一巴掌。
福姐这张鹅蛋脸,被这些婆子们抽了不知多少次,指印肿的与手套似得。
嘴角和鼻子里都渗了血,牙齿都打的活动了。
“好个先奸后娶的下贱淫妇,你倒是还有脸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的丑事儿,三太太不知晓呢?上个月宁三爷才花了几两银子买你,到今天你倒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谁知道你肚子里孽种姓赵姓王?你还敢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宁家的名声!”
福姐被她们又打又骂,实在是难以忍受。
可又畏惧宁家来的人多,她自己小院儿的仆人,全都害怕不敢维护她。
她哭了半天的时辰,终于一头滚在地上,撒着泼打着滚哭叫。
“你们只管打我!三爷如今就在衙门里,一会儿等到他来了,看你们还敢这样对我?三爷已是偌大的年岁,到现在膝下没有子嗣香火,你们今天敢打我,明天三爷必定要你们好瞧!”
这间小院儿不似宁国府的院落,并没有台阶廊子石板,院里都是青砖地。
福姐穿着织锦衣裙,在地上滚了几下,立刻就稀烂不能要了。
连同头上的金翠首饰,一头撞在地砖上,稀里哗啦散得到处都是。
覃乐瑶冷冷看了半天,见她哭起来没个完,终于也不耐烦了。
她起身对着宁三太太,屈膝行了个礼,唇角带着淡淡笑意。
“三太太,这桩事是三房里的家务。我一个晚辈,不好掺和长辈的事。您唤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些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