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禁卫将轿子落下后,知趣地退开,不敢打扰玄翼与云清絮的二人世界。
烈烈的风声吹着软轿外头的布料,发出哧啦的噪音。
玄翼将车帘拢紧,挡住每一寸缝隙,不让云清絮受风,“你还在坐月子,不可吹风,不可受凉。”
“你若想欣赏此地的风景,等你出了月子,眼睛恢复了,我再陪你上山便是。”
车厢内,云清絮久久未语。
玄翼叹了一声,又说起旁的事,来哄她开心,“如意没有跟霍千斛南下,被我安排在河北涞水了,等下山后,将她接过来继续伺候你,你也能舒怀些。”
“絮儿,我知道你记恨前世的事,我也有一些前世的记忆,可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你我凡人,谁又能分得清呢?”
“如今我们孩子都有两个了,便是为了孩子,也要学会忘记从前。”
云清絮回他一声冷笑,并未多言。
孩子?前世命丧王府的渊儿?还是今生被羌门夺走的儿子?玄翼有脸提她们的孩子吗?竟恬不知耻的拿孩子来劝她?
玄翼听她冷笑,知道她心结未解,顿了顿,准备告诉她玄璟渊的真实身份,可话尚未说出,便听云清絮隔着轿子问他,“水壶呢?我渴了。”
玄翼忙将腰上的水壶解下递进去,递进去时,不忘将塞子拔出来。
“有些烫,你仔细些。”
云清絮接过水壶,拽下那帘子,抿了一口里头的茶水后,将袖中的瓷瓶取出来,将里头的粉末零零碎碎洒了一半进去,擦了擦壶口,又递给玄翼。
“你也喝点儿吧。”
她声音发闷,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何等心境。
玄翼虽然惊诧她的体贴,却并未怀疑她的用心,接过水壶后,不作他想,便往口中灌了两口。
秋风愈发冷冽,吹着他裸露在外的脖子,刺疼不已。
他将那壶盖拧上,擦了擦唇边的水渍,薄冷的唇因这动作,染上几缕血色。
“你若不想回京,那我们便不回去。”
他目光深沉,眸中装载了许多情绪,“你想去江南,我陪你去江南,去人闲桂花落的苏州,去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扬州,去闽南,去海岛,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絮儿,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想做的我都陪你做,你可以利用我折磨我打骂我羞辱我,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不擅长说情话,可此时的情话与鹊山的风交织在一起,让云清絮的眼前不由自主地闪过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