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舟眸光微动，剪水秋眸中盈着柔和的水光，似春日里春风拂过的湖面。

“小暖儿懂事了，母亲很欣慰，等小暖儿走不动了，再让母亲抱就是，家人之间不止相互依靠，还有相互扶持，明白了么？”

卢舟舟蹲下来揉揉她的脑袋，眼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忧和不舍，尽管做了准备，卢舟舟还是不免担心人算不如天算，若她有个好歹，她如何放心地下女儿？

“嗯嗯，我听懂了。”余盼暖天真地点点头，努力理解母亲说的每一句话。

母女二人手牵着手离开未央宫时，没有任何留恋，于她们而言，这不过是她们暂住了一段时日的地方，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回头看一眼都多余。

“二位走快些，我等还有别的差事要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呢？我们可没有功夫等你们慢腾腾地走。”走在前面的嬷嬷不断催促。

九州殿的掌事姑姑，曾经是皇帝的奶娘，把拜高踩低四个字呈现地活灵活现。

卢舟舟不屑与这些人争执，只是默默牵着余盼暖走快两步。

行至螽斯门，一声轻笑就从门边岔口方向传来，李贵妃旋即走到宫门下。

出了螽斯门，再走一段距离就出了后宫范围，卢舟舟扫了打扮简素的女人一眼，也是难为她费心思在这等着。

“皇后娘娘，哦，不，现在本宫应该叫你废后卢氏，被废为庶人，贬出宫下狱，即将流放的日子不好过吧？”

女人笑吟吟的，看着卢舟舟身上朴素的衣裳笑地更加开怀。

“哎呀，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也有今日，身上穿的衣裳该不会是数年前进宫时带的吧？也是，废后如何能穿尚衣局所制的宫装。”

李贵妃在这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抓住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落井下石。

看着这个压在自己头上数年的女人灰头土脸的模样，李贵妃觉得痛快极了。

方才不断催促卢舟舟母女的嬷嬷这会死了一样，向李贵妃行了礼就退到一旁去。

雪中送炭的事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而落井下石一事，却是许多人都热衷的。

所有人都以看好戏的心态看向这边，卢舟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着李贵妃。

从前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就这样，如今都被废了，还是这样。

李贵妃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副孤高清傲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见攻击卢舟舟没有效果，就把矛头指向余盼暖。

“本宫说呢，陛下这几年如此宠爱你，可就是对你所出的女儿态度冷淡，敢情是因为她不过是你和别人私通生下的野种，只怕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