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远转了一圈,见秩序井然,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便准备回去。
临走前,他示意熊二去跟那些摆摊到最后的散户说一声,他让人午时三刻再来。
那时候大家没卖完又不便带回去的山货、手工品,照老规矩,他按市价包圆。
虽然这已然成为了惯例,众多摊贩还是全都欢呼起来。
“谢爵爷!”
“爵爷真是大善人呐!”
“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爵爷的,就把我家小闺女说给爵爷当媳妇儿吧!”
“你那是报答爵爷吗?那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我都不稀得说破你!”
“就是,爵爷能要你家小闺女当媳妇儿吗?我家二女儿今年十五,给爵爷您当个填房丫头也行!”
“呸!你真是不要脸啊!”
腊月十八的年集,一直热闹到日头偏西才渐渐散去。
人们背着、拎着、用车推着置办好的年货,心满意足地踏上归家的路,盘算着接下来几天该怎么蒸馍馍、扫房子、挂桃符……
大同村里,炊烟升起得更早更浓,空气中开始真正弥漫起浓郁的年味。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能怀着希望和踏实去迎接的新年。
茅草屋里,罗惠玉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布包,仔细数着里面的铜钱和碎银。
脸上是止不住的笑:“你爹在世时,过年也没今年宽裕。今年咱家说啥也得割上几斤肉,肥膘厚的,熬了油能吃好久!”
“再买条鱼,年年有余!白面也得再多买些,包饺子,蒸馍馍!”
罗春生咽了咽口水:“娘,我刚刚去村口集市上看了,鱼都已经被人买光了!”
罗惠玉伸手在春生脸上捏了捏,小姑娘这些日子能吃饱穿暖,这脸蛋已然变得圆润许多。
任谁都想不到,几个月前,她娘俩都已经走上了绝路。
要不是顾洲远,她们娘俩的坟头草怕是已经一人高了。
又或许根本就没有坟头。
以胡婆子那一家的尿性,大概就是把她们用草席一卷,扔到哪个山坳坳里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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