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折腾了一天了,又扯动了两次伤口,江诗蕴实在没精力去想太多,寥寥几句,便已经呵欠连天了。陈春燕见她疲倦,细心叮嘱了几句,就带着赵婉瑶家去了,而江云芳则留下来照看她。
这几日边关战事频繁,局势颇为紧张,沈庆之忙着为赵桓赋打通关节,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处理完公务回到听风小筑,江诗蕴也早已歇下。便匆匆看了几眼,自言自语地说些一天下来忙碌的琐事,就离开了。
江云芳自觉这样不太好,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在房里说话,怎么想着也不太好。可是这里毕竟是沈庆之的地方,人家主人家想去哪儿不都是他的自由么?
所以,当沈庆之再一次深夜探望的时候,江云芳终于忍耐不住说出口:“沈公子有心了,日理万机都还不忘来看看蕴儿,这般恩情,实在是无以为报!”
沈庆之笑着摆摆手:“江大姐客气了,我与蕴娘是至交好友,来看看她也是应该的,江大姐可莫要再说这些客气话了。”
江云芳垂眸浅笑:“公子说笑了,你虽与蕴儿是好友,可毕竟男女有别,老祖宗们留下的规矩,我们也不得不遵守,公子你说呢?”
沈庆之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朝江云芳拱手作揖,“江大姐所言甚是,是庆之孟浪了,日后定当注意些。”
“如此甚好,多谢公子谅解。”江云芳俯身回礼。于是,沈庆之只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默默看着江诗蕴熟睡的样子,轻声道:“丫鬟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几日忙得我晕头转向,倒是把这事儿给落下了。明日问我便派人把那两个丫鬟送来,让她们贴身伺候蕴娘。”说着,沈庆之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转而看向江云芳的时候,眸光澄净如月,坦坦荡荡。
江云芳大喜:“这么快就好了?太好了!这下蕴儿就不会再轻易受伤了!”说着便屈身行半礼,又道,“多谢公子屡次出手相助,却不知那两个丫鬟是何来历?售价几何?”
没想到江云芳竟然这么警醒,沈庆之很是诧异地愣愣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那丫鬟是与我相熟的人家府里的家奴,听说蕴娘急着找懂拳脚的丫鬟,就让我带来了。都是身世清白的,若是不清白,我也不会送到蕴娘身边去。至于售价,不过寥寥几许,不足为道。”
江云芳垂眸思虑片刻,心下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一时又说不上来。她抬眸打量着沈庆之的神色,见他虽然有些局促,却目光澄净的很,况且就凭他和蕴儿的关系,他找来的人,也应该是没问题才是。
所以,江云芳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还是坚持要把买丫鬟的钱给沈庆之,毕竟这是人口买卖,还是算清楚些为好。沈庆之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江云芳打了个呵欠,眼睛有些迷迷瞪瞪的,视线都看不大清楚,实在困得不行,江云芳也就没再坚持,嘱咐在外负责守夜的丫鬟注意江诗蕴的动静,便去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