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正是白莲徐徐盛开的好时候。

起的比鸡早的迟婉婉忙活了一早上，成功在傅源州面前立了波勤快人设。

她还特意编了两条乌黑油量的大麻花辫，一张擦了雪花膏的小脸看起来又香又嫩，迎着朝霞的画面能被拍照放进“劳动人民最光荣”的教科书里。

对比刚起床蓬头垢面、什么活都不干，甚至连吃饭都得妹妹叫的自己，迟秋都忍不住想喊声吾辈楷模。

傅源州眼神一直都盯着迟秋，早起的女人睡眼惺忪，神情也猫儿似的懒洋洋的，再看她房门口还有棵桂花树……怪不得她身上有桂花香。

昨天扶迟秋那一把时候的记忆还在，他蓦地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深吸一口气，冷硬着嗓音干巴巴开口：“既然醒了就洗漱吃饭，去省城的火车一天一趟，别耽误事。”

迟秋缩了缩脖子，她对傅源州的畏惧可一点没少，他都这么说了，怕耽误傅源州事的迟秋一股脑钻回了毛坯房，三两下收拾好了行礼。

期间她抬手拍拍自己的脸，没事的，傅源州常年待在部队受训，哪怕她在傅家也见不到他几面。

想到这里，迟秋松了一口气。

——

出发前，迟秋把迟小圆叫到一旁。

小丫头知道姐姐一旦离开秀水村去了大城市就不会回来，临到分别时，眼眶也因为不舍而红红的。

迟秋摸了摸迟小圆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枯黄的头发，然后悄悄塞给她一叠毛票。

“这钱你藏好了，别让娘知道，自己买点吃的用的。”

她又给了迟小圆自己昨天熬夜写满批注的教科书，“这个你没事多看看，别听娘说的‘女娃子念书没用’，将来姐带你考大学，去大城市。”

迟小圆惊讶看迟秋，在她映像中，姐姐也就上了小学，勉强认识几个字，这些书可都是高中的教材呀。

“之前村里一个知青给我的，”迟秋也信口胡扯，“你赶紧收下，别让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