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秀水村去首都需要先到省城,但火车一天一趟,今天肯定赶不上了,所以傅源洲也就在迟家暂住了一晚上,三人决定决定天亮再动身。
做饭的时候迟秋照例烧火,她从炉灶旁看见了一沓被揉皱的报纸——
这年月确实是会用废纸和麦杆子点柴火。
她想了一下,从其中抽出几张大致浏览了一遍,外面的迟母已经骂骂咧咧开始催促了,迟秋就将其中那张《汴省生活报》叠起来塞进了兜里,继续干活。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摸着月色爬了起来。
乡下限电,到时间就停止供电了,迟秋摸出半截铅笔和稿纸趴在窗边,并把那几张藏起来的报纸拿了出来。
《汴省生活报》是为数不多的地方经济报,改革开放初期,为了适应经济改革的需求,这类报刊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投稿的人也多如过江之鲫。
毕竟自己的文章能登在报上,这可是很令人骄傲的事,刊登的多了,对以后分配工作进好单位也有帮助。
但迟秋的目的不是这个。
她的目的是稿费。
有前世的记忆在,她知道自己和迟婉婉去了首都后不会立马嫁人,更何况这个时候沈家一家都在外地,在这个过程中她们俩姐妹只能暂住在傅家。
暂住在别人家里,没名没份的怎么可能白用人家钱。
……
一夜过去,外面鸡叫了三声,迟秋揉着酸疼的手腕放下笔。
天明后,这份解析轻工业倾斜政策的投稿会送去《汴省生活报》的报社,并在不久后一刊登就引起轰动。
至于现在,迟秋这个原作者刚走出门,就被捧着脸盆的迟婉婉撞了个满怀。
“姐姐,你今天醒的好早,”迟婉婉脆生生说话,“鸡和猪我都喂好了,热水我也帮你掺好了,就等你起床吃早饭了。”
迟秋刚想说话,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站在迟婉婉身后的傅源州。
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