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明知故犯?”翁斐浅浅一笑,站定在了我的身侧。
我暗暗嘟哝,周围那么多禁军频频路过,难道不算人么。罢了,看在此君不畏路途迢迢,肯来救我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再次望向他利落英挺的侧脸,我心旷神怡的享受起了这夜的漫长。之前每次与他在夜里“偶遇”,总是提心吊胆,计较着时间。害怕遇见熟人,害怕短促的失踪让人起疑。如今,身份自由,时间充裕,终于可以自繇自在,无所畏惮,不用再顾忌刘府和京城给人的约束了。
我尽量心平气舒的问,“皇上是为我而来?那想必我的事情都已经听说了吧。”
翁斐朝我点了点头,“朕记得在西湖时你曾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朕那时就以为你是孤女。却不想,后来你又以木家小姐、刘府少夫人的身份出现了。你可知当时在朕确认你身份之前,就已经想”
见他忽然将说到一半的话止住,我忙追问,“已经想什么?”
翁斐笑而不语,眼神里有几分淡淡的落寞与无奈。但好歹,没一会儿他又达观道,“不过现在,一切也不晚。无非就是绕了些圈子。”
京城的事儿,他了如指掌。这样手眼通天的人,何处会没有眼线呢。不说太后的宁康宫,就是晟王府、刘府,都有自甘为他卖命的线人。当他通过飞鸽获悉情报,得知太后歪打正着的下了懿旨让刘家将我休了时,生平第一次觉得太后做了件为人称道的好事儿。
恬谧的夏夜,星光笼罩大地,虫声唧唧不绝于耳。翁斐流露出一丝淡渺的玩味,俯身道,“听说你昨夜将十三个本该押送去边疆的女囚全都放跑了?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样的大罪?”
“请皇上恕罪。”我不自觉警惕着后退一步,低眉敛目。心中却道,他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
“恕罪?法不徇情啊。你这样藐视朕的江山王法,自然要狠狠受一番惩处,才能给朕一个交代。”
见我的一双水眸朝他疑惑的扑烁着,翁斐英隽的面上浮有淡淡的愉悦,“既然你如此目无法纪,那朕就罚你余生伴朕左右,以人为镜,以朕为镜。学习学习朕是如何言出法随,法不阿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