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刀疤脸鄙夷的望着这贪心不足的徒弟,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你小子,这点儿资历就想跟师傅平起平坐?你以为这几日的好酒好肉是哪里来钱买的?你可没少吃啊,怎么,还嫌少?”

怒骂后,刀疤脸平静下来,也望向了我,补充道,“公主驸马的意思是,这女子日后定能被赦宥回京。若她过几年安然归来且对我们没有抱怨和不满,那届时咱们这一批人另有一万两银元重赏。”

“此话当真?”小官差的眼睛瞬间锃亮,“我就说嘛,难怪这群好色的弟兄不敢惹她,原来不是个有去无回的。若她有来无回,就算公主有意为她疏通打点,不照样被弟兄们吃干抹净了。反正她横竖都无处伸冤。”

在一旁隐约听到他们对话的我感到庆幸,但也倒吸了一口凉气。深刻意识到了钱财与权势的至关重要。这一路凶险,若上面无人关照,没有泰山可倚,现在在树林里哀嚎惨叫的,恐怕就是我了。

又过七八天,彻底出了第一道关隘,举目尽是荒芜凋敝之景,少了蓊蓊郁郁的绿色。因见我没有逃跑之意,又有公主驸马做靠山,管事的官差早就为了我松了镣铐。所以我也行动自如些。

夜深休息时,又是露宿荒野。一肥腻模样的官差酒喝多了失了心智,满眼眈眈逐逐的色|欲,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到岩石后,试图行不轨之事。我厌嫌恶心,极力闪躲,可惜对方力大无穷,实难挣脱。正当他要解裤腰带时,我心一横,恶狠狠挥起一巴掌,阴辣的朝他扇去。

这“啪”的一巴掌,竟把对方给直接打懵了。他是如何也料想不到看似软弱的女子能迸发出如此惊人的力气,让他的脸上泛出五指鲜红的巴掌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拾起石头的我紧接着举起手朝他脑门使劲儿一砸

见他轰然倒地,我冷傲的睥着他,刻意扬声道,“你是好色之徒,不是亡命之徒。命跟色哪个重要,还用我提醒吗?你今日敢得罪我,是不想让你弟兄们好过吗?不但连累大家得罪繁昌公主,还会失掉万两白银与升职的机会。”

本色令智昏的胖子因疼痛发出哀叫。而那些已熟睡或值夜时打盹儿的官差被我这里的动静惊醒,纷纷赶来将他推搡开,愤愤斥责。我裹紧衣裳,冷眼看他被管事儿的踢打。可心里还是难免感到后怕,不由再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就算现在尚能护住清白,但去了军营,身子上被烧红的铁炮烙营妓的身份标志,便是洗不掉的一生之辱。就算几年后真能侥幸回京,谁又会不嫌弃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呢?

因那群官差不敢搜刮我,所以我身上还留有木之涣给我的银票,而且现在我并无镣铐束缚,若要逃走,远比这些女囚容易。可现在置身荒凉贫瘠的旷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不时有野狼对孤月号角的声响飘来,若逃了也难活命。而且,我并不比这些负责押送的官差更熟悉地形。

正当我犹豫犯难时,却忽略了想活下去的人,想要自由的人,远不只有我。那几个女囚的境遇才叫惨绝人寰。隔三差五就被拖进小树林里让男人们宣泄兽|欲,有个贞洁刚烈些的官宦小姐,不堪受辱,昨儿就自尽了。那些官差不但不心慌,还“呸——”的一声,直骂死人晦气。然后聚在一起编排着,就说到了军营后以她是途中病死为由,将责任推诿。显然,这群人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丝毫没有一个人因此良心难安。

步行两日,终于出现了肥草与河流。黑夜中,阴风阵阵,篝火将熄。我睡得浅,听到了身旁极细的窸窣声。轻轻抬眼,瞧见仅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囚滚到了打呼酣睡的官差旁,蹑手蹑脚的取下了挂在他腰间的一大串钥匙。而其余女囚则紧盯着正在瞌睡的值夜人,为其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