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她便点了点头。
“过来,为朕按按头。”姜璟道。
闻言,姜若鸢才如释重负地慢慢走来,可又因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久了,眼前不禁一片漆黑,身形一晃,险些摔落在地。
突然触到一片温暖厚实的东西,姜若鸢抬眼一看,竟是姜璟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才能堪堪稳住身子。
她手法并不熟练,只是按揉着额边两处太阳穴。虽是生疏,但她手上的凉意透着额边渗进姜璟身上,倒是让他因杀人而弥留在体内的炙热感消散几分,也算是感受几分舒意松泛。
他垂眸假寐着,感受着少女微泛着冷意的手在他额边的力度,时轻时重,时缓时急。本就疲乏的额头如今又如遭受了痛楚一般,让人心情更加沉闷烦躁。
姜璟心底有股怒火无处可发,伸手便打掉了姜若鸢还抚在他额间的手。
“好了,去为朕研磨吧。”
姜若鸢忙点头应声。
殿内静谧万分,沉寂得只能听到香炉袅绕声,以此二人低缓地呼吸声。时间缓缓流逝着,殿外已是弯月高悬,夜色弥漫。
正在她专心磨着墨的时候,身边的人缓缓开口,“朕已打算将燕国国都迁至长安,并改国号为卫,你觉得如何?”
姜若鸢看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她便答道:“那婢子便在这恭喜陛下了。”
“你是晋国人,不恨朕灭了你的国?”说罢,姜璟半眯着眸子看向姜若鸢,手下朱笔上的墨汁缓缓滴落于纸上。
姜若鸢心下一怔,攥笔的手紧了紧。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觉得这个问题无论她怎么回都是错,索性闭口无言。
幸好,姜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他搁下笔,懒散地倚在椅背上,看向姜若鸢的目光又多了些许深意。
“你可知前朝那个老皇帝是个什么下场?”他似乎并不想听姜若鸢会作何回答,接着说道:“他死了,他自作聪明地以为从密道就可以逃出皇宫,可朕早就派人守在出口了。他出去看见朕的手下,当场就吓死了。”
说着他勾勾唇,“你说愚不愚蠢?”
他的眸子深晦得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似是想从姜若鸢脸色中看出任何细微的变化。
但姜若鸢仍是低头磨着墨,轻声说道:“婢子不懂朝事。”
“是啊,你只是个婢女……”姜璟平静说道。
随着殿外一声声的“将军”“将军”。
一个模样大约二十多岁,身着铁甲腰间佩剑的男子大步流星般踏进了殿内。
薛昶见姜若鸢也在先是一愣,先瞧了眼姜璟见他并未作何反应后,才抱拳禀告道:“地牢那位总是喊叫个不停,不知陛下的意思是要不要见血?”
姜璟发出一声轻笑,“那便,割了他的舌头。”
姜若鸢研磨的手不由得一顿,他这时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说一个人,而是一个动物或是没有生命力的物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