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你偷偷地进去,抱抱他我们就走好吗?天已经很晚了,妈妈和司机叔叔就在门口等你。”
颜子尧点点头,“嗯。”然后转身跑了回去。葬礼已经散了,前来悼念的人三三两两地走出来,颜子尧绕了个圈子躲过了他们,准备从偏门钻进去。
他很敏锐,和他妈妈说的一样,他如同一只小狮子,他像是长着肉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在隔间的门外,他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保姆,是一直跟在沈怿身边的那个人,颜子尧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摸了摸兜里的甩棍,眯眼打量对方和自己的武力值差距,在规划好最佳的走位路线之后,他冲了上去,冷冷地说:“你在干什么?”
保姆吓了一跳,手里的药和矿泉水掉在地上。
“我……我……”
“别动。”颜子尧踢开了地上的药,那瓶还没打开的水被他拿在手里。
保姆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吓坏了,颤抖着说:“沈……沈少爷发烧了,我,我就是去给他送退烧药……”
颜子尧感觉这套说辞并不能让自己信服,于是自己冲过去打开门,还不忘对保姆说:“你要是敢做什么,我会把你送进监狱去。”
保姆点点头,嘴唇都在发抖。
颜子尧打开灯,看到了蜷缩在小床上的沈怿,整个人缩成一团忍不住地发抖,他真的发烧了。
他也没空问为什么一个小少爷会被丢在这种地方,他跑上去抱起沈怿,给他喂起了水,沈怿的体温烫的惊人,颜子尧皱着眉毛喊他的名字,“沈怿、沈怿……”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保姆像是只受惊的兔子,跑过来把自己塞到了柜子里,“孩子,快躲起来,别出声。”
很久以后颜子尧才明白,自己那天的威胁根本没有用,让那个保姆放弃伤害沈怿的原因,是一种叫做怜悯的情感。
他躲在柜子里,旁边有几套散发腐朽气息的寿服。
沈怿怎么办?
颜子尧偷偷打开一个缝,想确定沈怿是否安全。
他的瞳孔随着面前的画面开始颤抖,保姆的身体像是僵硬的石块,砸向地面,没有鲜血,颜子尧却觉得能闻到那股腥味。他看到那个人走向那张小床。
他想干什么?
他想对沈怿做什么?
颜子尧来不及思考从兜里拿出甩棍冲了出去,几下打开了男人的手,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男人好像认出了颜子尧,愣了一下随即又浮出笑意,转身走了。
颜子尧在男人脚步声消失之后像卸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小床上,沈怿已经面色发紫地晕过去了,颜子尧咬咬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