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杭的身体依旧僵硬着,但没有动。
心中却想着:
‘卧槽啊!’
‘小秘书,这是豁出去了?’
‘真不愧是勇敢的张雨馨,你真行!’
就在张雨馨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因为这一丝默许而升起一丝渺茫的、不切实际的希望时。
张杭动了。
不是推开她,而是......反客为主。
他的一只大手猛地扣住了她纤细的后颈,力道不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更加紧密地、毫无缝隙地按向自己坚实的胸膛!
然后,在张雨馨惊恐瞪大的眼眸中,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张杭微微偏头,强势地撬开了她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唇瓣!
一个带着侵略性、技巧性、充满了成熟男人气息的、真正意义上的深吻,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这个吻霸道、强势、充满了掌控欲,与她刚才那笨拙生硬的触碰有着天壤之别!
张雨馨彻底懵了!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
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到让她窒息的侵袭。
所有的愤怒、孤勇、计划......在这一刻被这个吻冲击得七零八落。
她感觉自己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无助飘摇的小舟,随时会被彻底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就在张雨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双腿发软时,张杭终于放开了她。
他微微退开一点距离,但扣在她后颈和腰间的手并未松开。
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渊,带着一种奇异的光亮,紧紧地锁住她因为震惊和缺氧而失神的眼眸。
他抬起拇指,慢条斯理地、带着一丝玩味地,擦过自己那被吻得微微湿润的唇角,然后,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竹林间响起,带着一种致命的磁性:
“是个勇敢的女孩儿。”
张雨馨的心脏还在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茫然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混乱和无措。
张杭的拇指这次轻轻擦过她同样湿润红肿的唇瓣,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暧昧。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但是,亲嘴......不是你这么亲的。”
“亲嘴不伸舌头,不是耍流氓吗?”
他的眼神在她瞬间爆红的脸上逡巡,欣赏着她那无地自容的羞愤表情,然后,用一种近乎施舍的语气,带着强大的自信和掌控欲,抛出了最后的、如同恶魔诱惑般的邀请: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来,和我练练?”
轰!
张雨馨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引爆了一颗炸弹!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刚才那点自以为是的壮举,在他眼中,竟然只是一个......需要被教导的、笨拙的耍流氓行为?
而他......他竟然还要“教”她?!
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猛地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箍在腰间和后颈的手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你......你放开我!”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羞愤。
张杭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和剧烈的心跳。
他的目光落在她羞愤欲绝、却又因为刚才那个深吻而显得格外娇艳欲滴的唇上,眼神暗了暗,喉结滚动了一下。
一股强烈的、属于男性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在他心底升腾。
眼前的女孩,像一只炸毛又无助的小猫,倔强又脆弱,愤怒又羞怯
这种复杂而鲜活的样子,比任何刻意的性感都更能撩动他的心弦。
强大的意志力在体内拉扯,一个声音叫嚣着立刻占有她,另一个声音则提醒着游戏的乐趣在于过程。
最终,强大的自制力占据了上风。
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有趣的追逐游戏。
太快得到,反而失去了那份征服的快感和调教的乐趣。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愉悦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缓缓地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甚至还绅士般地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暧昧的距离。
“第一次看到秘书强吻老板的。”
他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她弄皱的衣领,语气恢复了惯有的平静,但那平静下却带着一丝戏谑的寒意:
“勇气可嘉,但行为......不可取。”
他看着还处于巨大震惊和羞愤中、呆呆站在原地的张雨馨,慢条斯理地抛出了他的惩罚:
“扣你一个月工资。”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张雨馨从混乱的情绪中炸醒!
扣工资?
一个月?
张雨馨瞬间瞪大了眼睛,所有的羞愤、混乱都被一种更加强烈的、源自本能的恐慌和愤怒取代!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奴!
工资是她安身立命、维持她精致生活的根本!
扣一个月工资?
那简直是割她的肉!要她的命!
“不要!”
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和害怕了,猛地冲到张杭面前,仰着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
“你怎么能这样!你......你欺负我!你可以欺负我,但......但不可以扣我工资!”
她的声音充满了控诉和委屈,像个被抢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
看着她这副炸毛跳脚、因为扣工资而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张杭眼底掠过一丝真实的笑意。
她那点小心思,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种恶劣的欣赏,看着她焦急的模样。
“哦?欺负你?”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流连:
“刚才,可是你先动嘴的,我这叫......维护公司纪律。”
“我......我......”
张雨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又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那......那也不能扣工资!那么多!我......我还要交房租,还要......攒钱买房子呢。”
她语无伦次,越想越觉得悲惨。
张杭看着她梨花带雨、委屈巴巴的样子,心头那点恶劣的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轻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带着一种逗弄的姿态,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
“好了。”
他的声音放柔了一些,但说出的话却依旧不容置疑:
“就这么说定了,扣一个月,当是给你这行为买个教训,下不为例。”
他刻意加重了下不为例这几个字。
张雨馨猛地抿紧了嘴唇,把即将出口的抗议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在他面前,任何抗议都是徒劳的。
巨大的委屈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低下头,月光下,那紧抿的唇瓣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充满了可怜兮兮的控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绝望和最后一丝不甘,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怯生生地问:
“那......那我下次......下次怎么敢亲你?”
这句话问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这是她此刻最真实、最卑微的困惑。
她不懂他的规则,不懂他的心思。
她像个在迷宫里乱撞的孩子,每一次尝试都撞得头破血流。
张杭闻言,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下次?”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调侃:
“被你亲一次就算了,还想第二次?”
他伸出手指,带着轻佻的意味,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尖:
“真当我是路边的大白菜?想啃就啃?”
张雨馨被他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颊红得几乎滴血。
巨大的羞愤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然而,在她低头的瞬间,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个念头,带着浓浓的不服气和委屈:
在别人眼里,你还不赶大白菜呢!又冷又硬又贵!
当然,这话她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最后那点委屈的泪水憋了回去,声音闷闷地、带着浓浓的挫败感:
“我回去了!”
说完,她不敢再停留,转身就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离了这片让她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尊严碎了一地的竹林小径。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纤细而狼狈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竹林的黑暗中,张杭站在原地,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泪水的湿意和唇瓣的柔软触感。
他缓缓抬起手,再次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那里似乎还带着她生涩却灼热的气息。
深邃的眼眸在斑驳的月光下晦暗不明,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在他唇边缓缓漾开。
‘呵呵呵......这丫头,太有意思了。’
张雨馨一路几乎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脸上火烧火燎,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强势入侵的触感和气息,腰间和后颈被他大手箍过的地方仿佛还带着灼热的印记。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最荒诞离奇的梦境,却又无比真实地刻印在她的感官里。
那冰冷无情的训斥,那霸道强势的深吻,那戏谑玩味的调侃,那让她心碎的扣工资惩罚
还有最后那句大白菜的调侃......所有的画面、声音、触感、气息,如同走马灯般在她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旋转、交织、碰撞!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将她淹没。
她捂着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但这一次,除了羞耻和委屈,心底深处,竟然还滋生出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隐秘、让她自己都感到害怕的......悸动?
那个吻......那个由她开始,却被他彻底掌控、霸道深入的吻......那种几乎要窒息的、被完全吞噬的感觉......那种强势的、不容抗拒的男性气息
张雨馨猛地甩甩头,想把那可怕的悸动甩出去,但唇瓣上残留的触感却无比清晰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
她逃也似地冲到狭窄的卫生间,用冰冷的山泉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和嘴唇,试图洗掉那恼人的触感和气息。
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醒,却无法浇灭心底那簇被意外点燃的、陌生的火苗。
她扑倒在坚硬的木板床上,用薄被将自己紧紧裹住,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蚕。
黑暗中,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竹林里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他错愕的眼神,他扣住她后颈的力道,他温热的唇,他霸道的吻,他低沉的轻笑,他戏谑的话语
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每一个瞬间都带着强大的冲击力。
“亲嘴不伸舌头,不是耍流氓吗?”
“来,和我练练?”
“扣你一个月工资。”
“真当我是路边的大白菜?”
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张雨馨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将脸深深地埋进带着霉味的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完了。
她绝望地想。
这次......好像真的......陷得更深了。
那个该死的吻......那个霸道又该死的男人!
亲一次,扣一个月工资。
这以后怎么办?
亲十二次,我一年就白干了!
那怎么行?
她脑子里,现在、以后......恐怕再也装不下别的,只剩下那个吻,和那个让她又恨又怕又......忍不住心动的男人了。
夜,还很长。
而少女纷乱如麻的心事,如同窗外竹林的沙沙声,在寂静的苗寨夜色里,无声地蔓延、纠缠......再也无法平息。
第二天。
张雨馨早早起床,她没想到,张杭起床也蛮早的。
两人来到拍摄现场。
清晨的古丈苗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轻纱般萦绕在吊脚楼的飞檐翘角间。
然而,寨子中央的摄制组大本营已是人声鼎沸,充满了比昨日更甚的紧张感。
第一天的试水拍摄结束,素材回看后,虽然捕捉到了一些童趣和意外,但总导演王导眉头紧锁,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口气,不够爆。
张杭依旧站在他那处视野绝佳的高坡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没有看下方忙碌的人群,而是微微垂眸,指尖夹着的烟依旧没有点燃,目光沉静地落在自己另一只手拿着的平板电脑上。
屏幕上正以倍速无声播放着昨天剪辑出来的部分粗剪片段。
他的神情专注而冷峻,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偶尔抬头瞥见他的工作人员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
张雨馨站在他侧后方稍远一点的位置,手里抱着文件,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张杭身上。
清晨的微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张雨馨心头憋愤:
‘怎么办?还想要亲一次......’
‘一个月工资......’
‘我简直疯了!’
老板专注审视屏幕的侧脸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力,她感觉真的好帅啊!
昨夜竹林里那个霸道强吻和冰冷扣罚的混乱记忆尚未平息,此刻看着他工作状态中这份绝对的专注和权威,张雨馨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一种混合着畏惧、崇拜和隐秘渴望的情绪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她甚至能清晰回忆起他扣住她后颈时指尖的力量,以及他唇舌间那强势的烟草气息......脸颊不由得一阵发烫。
“王导。”
张杭的声音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正焦头烂额跟摄影师沟通机位的王导浑身一激灵,立刻小跑着过来,脸上堆着恭敬又带着忐忑的笑容:
“张董,您找我?”
张杭的目光终于从平板上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直直地看向王导,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带着千钧重压:
“昨天的片子,我看了。”
王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问:
“您......您觉得怎么样?我们粗剪了一下,感觉有些点真的很好......”
“不怎么样。”
张杭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却字字如冰锥: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王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张董,这......我们第一天拍摄,大家还在磨合,孩子们也需要适应......”
“磨合?适应?”
张杭微微挑眉:
“王导,我投资的是爸爸在哪儿,不是明星在苗寨观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正准备开始今天任务拍摄的明星家庭:
“问题在哪,我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