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杭果然拿起那件米白色开衫在乔雨琪身上比划:
“这个颜色很衬你。”
乔雨琪则走到男士区,指尖划过一排衬衫,最终抽出一件浅蓝色的亚麻衬衫,质地柔软,带着休闲感:
“试试这个?感觉你穿会很好看,夏天也透气。”
张杭很自然地接过来:“好,听你的。”
他拿着衬衫走向试衣间,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
“那件开衫你也试试。”
乔雨琪笑着应了,也拿着开衫进了隔壁的试衣间。
不一会儿,两人都换了衣服出来。
张杭穿着那件浅蓝亚麻衬衫,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清爽俊朗,乔雨琪则穿着米白开衫,更显得温婉恬静。
“好看!”
乔雨琪看着张杭,由衷地称赞,脸颊微红。
“你更美。”
张杭走近,很自然地替她理了理开衫的领口。
他目光扫过旁边的配饰区,忽然落在一排精致的丝袜上,目光在一款纯黑色的丝袜上停留了一瞬。
他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拎起那盒薄如蝉翼的黑丝,转身看向乔雨琪,眼神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她能听见:
“雨琪,这个试试。”
乔雨琪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落到那盒黑丝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片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白皙的脖颈迅速蔓延到耳根。
最后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动人的粉色。
她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慌乱地扑闪着,细声细气地嗔怪道:
“小杭!你,你怎么在这里看这个呀。”
“家里不是还有很多嘛!”
“你快点拿开啦!”
声音又软又糯,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害羞得不行。
张杭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但更多的是化不开的宠溺。
他故意把盒子又往她眼前凑了凑,语气一本正经:
“怎么了?保暖又修饰腿型,挺实用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乔雨琪红着脸小小声抗议:
“讨厌!快放回去!”
导购小姐在不远处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假装没看见这边的小互动。
张杭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他终究还是依言把黑丝放回了原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张杭走回乔雨琪身边,看着她还泛着红晕的脸颊,心情大好
“开衫和我的衬衫都要了.”
走出店门,重新沐浴在初夏的阳光里,乔雨琪脸上的热度被微风稍稍吹散。
张杭提着袋子,侧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低声在她耳边说:“雨琪啊,你也太容易害羞了。”
“才没有!”
乔雨琪嘴硬,但微扬的嘴角和再次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她轻轻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细声细气地转移话题:
“小杭你饿不饿?前面好像有家新开的甜品店......”
“嗯,走。”
张杭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不过,生活的休闲之余,张杭对自己的商业板块非常关心,需要忙得事情太多了。
而且对于打车市场的战斗,他非常关注。
毕竟嘀嘀可以让他狠狠地赚一大笔钱
广城之战,嘀嘀出行以雷霆之势两周内掀翻盘踞多年的闪电打车,将市场份额硬生生推至67%的绝对统治地位,这记重锤砸在出行市场,引发的震动远超一场局部战役的胜负。
业内暗流汹涌,各方反应复杂而微妙。
资本圈,很多人对嘀嘀的态度是狂热与忌惮并存。
追捧的人,往往都在谈论:
“嘀嘀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闪电战!精准、凶狠、执行力爆表!”
风投机构、私募大佬的饭局上,嘀嘀的名字成了高频词。
他们的钞能力不再是贬义,而是敢于下重注、对胜利有绝对信念的代名词。
广城之战被视为嘀嘀模式,也就是全国平台优势、极致补贴、精准技术驱动、果断决策的完美验证,资本追逐热度飙升,嘀嘀估值水涨船高。
不少分析师连夜重写报告,将其列为出行市场最重要的变量。
圈子里,也有不少谨慎观望者。
“太他妈猛了,猛得让人心慌。”
部分老牌资本则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嘀嘀展现出的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标的狠劲,以及对市场格局近乎颠覆性的破坏力,让他们担忧行业的健康度。
广城烧掉的天文数字补贴,证明了嘀嘀的财力深不可测,但也预示着未来竞争将更加血腥残酷,盈利前景似乎更加遥远。
“他今天能两周砸垮闪电,明天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砸我们投资的领域?”
这种隐忧在部分资本心中蔓延。
而那些和嘀嘀有合作的势力,都很兴奋。
比如与嘀嘀生态绑定的支付、地图、云计算等合作伙伴则喜形于色。
嘀嘀的强势扩张意味着他们的业务量级和影响力也将同步跃升。
倒是那些中小平台,感受到了寒意刺骨,觉得自己真是夹缝中求生存。
“闪电都扛不住两周,我们算什么?”
广城之战给所有二三线乃至区域性打车平台浇了一盆彻骨冰水。
巨头倾轧之下,生存空间被急剧压缩的恐惧感弥漫。
闪电背靠王有德生态链和本地根基尚且溃败,他们赖以生存的区域深耕、特色服务在绝对的资金和技术碾压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用户粘性,已经很大了。
甚至有一个软件,还出台了美女陪车服务,她会用温暖的小嘴,来抚慰你忙碌一天的疲惫,当然,打车的价格也比较高,至少都是二百起步
然而,他们看到嘀嘀和闪电这种层次的大战。
觉得自己的路,简直太不好走了。
不少平台开始私下接触,探讨抱团取暖或寻求被并购的可能性。
部分反应快的平台开始加速转型。
有的避开巨头核心战场,一线及强二线,全力下沉至三四线甚至县域市场。
有的收缩打车业务,转向更垂直、更细分的出行场景,如城际拼车、企业通勤、定制包车。
还有的试图强化小而美的服务体验,如司机筛选、车内环境,主打差异化,在巨头夹缝中求一线生机。
这方面,几乎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而对于分析师和观察家来说。
他们在解构嘀嘀方程式,解构这种战斗模式的手段。
全平台协同vs地方割据生态。
嘀嘀的全国性网络在运力调度,如周边卫星城反哺市区、数据模型优化,全国路况算法训练、品牌势能上,对王有德的广城地头蛇和本地生态模式形成了降维打击。
有专家在会议中,着重的说明:
“技术效率决胜,这方面啊,嘀嘀是很厉害的,他们的热力先知预测派单、智能拼车、秒速应答等技术细节被反复提及,被认为是补贴之外真正黏住用户、提升司机效率、降低成本的核心武器,王有德引以为傲的本地资源,在更优的全局算法面前显得笨重。”
谈论广城之战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包括一些潜在的或现有的巨头对手,他们高度警惕。
哪怕是阿里和迅腾,也专门开了会议,在竞争方面,做出了战略调整
对于王有德,以及他的朋友圈来说,大家在私底下,也三五成群的议论着:
“广城之败是王有德商业生涯罕见的重大挫折,更是公开的耻辱。”
“大家都知道王有德冷酷强硬、有仇必报。”
“他闪电突袭深城刘锋,被普遍解读为一种宣泄和证明,就是告诉大家,我王有德还没倒下。”
对于传统出租车,和租赁公司来说。
嘀嘀的强势让他们危机感更深。
部分公司加速拥抱数字化转型,寻求与平台合作。
另一些则更加抱团,试图游说政策制定者加强监管,限制网约车平台的无序扩张和恶性补贴。
对于广城闪电的溃败和深城阿蛮被王有德背刺后的惨状,成为同行间私下讨论最多的警示案例。
“刘锋太天真,以为自己是‘地头蛇’就高枕无忧,要被王有德这条过江龙一口吞了。”
“王有德在广城输给张杭,转头就把气撒在深城盟友身上,心狠手辣!”
这两场战役让所有玩家都深刻认识到:
在巨头博弈的修罗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地域壁垒和所谓的情谊在绝对的利益和生存压力面前,脆弱不堪。
这迫使所有玩家都变得更加现实、谨慎和多疑。
三天!
仅仅三天!
深城核心商圈,曾经清一色贴着阿蛮标志的出租车、网约车,超过七成换上了闪电打车的醒目车贴。
街头巷尾,闪电的橙红色宣传单页铺天盖地,地推人员如同打了鸡血,见人就塞优惠券。
阿蛮的份额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从巅峰时的65%狂泻至不足30%,并且还在持续失血。
刘锋几天几夜没合眼,眼窝深陷,头发凌乱,嗓子嘶哑,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话疯狂咆哮,试图调动一切资源,甚至不惜抵押个人股份寻求过桥资金,但颓势已如溃堤洪水,难以挽回。
就在阿蛮摇摇欲坠、刘锋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第四天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王有德的私人手机上。
号码很陌生,归属地是深城。
王有德看着震动的手机,微微挑眉。
深城之战大局已定,这个时候会是谁?
他沉吟片刻,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王总,久仰大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平静,甚至有些低沉,却像淬过火的钢丝,透着一股异样的韧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埋的冰冷恨意:
“我是董明峰,或许,你更熟悉我另一个身份......曾经的蜜蜂打车创始人。”
王有德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蜜蜂打车!
那个在魔都市场一度风生水起,最终却被张杭的嘀嘀以雷霆之势碾压、破产清算的打车软件!
它的创始人董明峰,据说破产后一蹶不振,销声匿迹。
没想到竟然在深城。
“董总?”
王有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依旧是那副沉稳的腔调:
“幸会,魔都一役,确实令人扼腕,不知董总此刻来电,有何指教?”
他心中念头飞转。
一个破产的创始人,在这个时间点找他价值何在?
而且,董明峰是从哪找到的自己的私人电话?
他是要投奔自己,在打车市场上继续深耕,还是什么?
董明峰的声音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直切核心,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问王总一句,深城这场戏,您想唱得更快、更彻底一点吗?让刘锋死得更难看一点?”
王有德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他没有立刻回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在评估,在权衡这个突然出现的董明峰的份量。
“哦?”
他淡淡反问,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兴趣:
“董总似乎有故事?也有牌?”
“牌不多,但或许够用。”
董明峰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隐隐透出一股力量:
“我在深城,有一个新项目,叫游龙打车,在过去两周时间,我们拿下了22%的份额,不多,但足够在阿蛮的后院,再点一把火,而且,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嘀嘀的打法,了解他是如何......摧毁一切的,王总,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至少可以是临时的盟友,不是吗?”
共同的敌人......张杭!
这两个字像一枚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王有德内心最深处尚未愈合的伤口。
广城之败的耻辱感瞬间翻涌上来。
他看着屏幕上深城战场阿蛮那节节败退但仍在负隅顽抗的数据线,又想到张杭此刻可能在某个地方俯瞰着这一切,嘴角带着那该死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笑意
王有德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
他拿起手机,嘴角缓缓拉开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声音却变得异常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找到同类的愉悦:
“董总,看来,我们很有必要,仔细谈一谈合作细节了,请稍等我片刻,我会给你回电话。”
“好!”
与此同时。
深城,南山区,一栋崭新的甲级写字楼顶层。
这里不属于闪电,也不属于奄奄一息的阿蛮。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深城湾璀璨的夜景和远处香港隐约的灯火。
室内空间极尽简约现代,线条冷硬,巨大的办公桌纤尘不染,只有一台超薄笔记本亮着微光,上面运行着后台数据监控系统......游龙打车。
董明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深色的定制西装勾勒出利落的肩线。
他手中端着一杯清水,冰块在杯壁上碰撞出细微的脆响。
玻璃窗映出他的面容,比几个月前在魔都破产时清瘦了许多,下颚线如刀削般清晰,曾经意气风发的张扬被一种内敛的、近乎岩石般的沉静取代。
只有那双眼睛,深处燃烧着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那是刻骨的恨意和不屈的意志凝成的寒冰。
深城的万家灯火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他微微晃动着水杯,冰块叮咚,思绪却不由自主地被拉回那个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充满荒谬感的时刻
那是在一个月之前的时间。
不是在摩天大楼的顶层,而是在深城初夏午后,一条散发着淡淡淤泥和水草气息的城中村小河旁。
那时的他,身上穿的是印着外卖平台LOGO的廉价冲锋衣。
魔都的溃败抽干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