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寒静默了一会,低声问道:“权势之下,我们平头百姓就得这么屈辱地活着吗?就得任位高者欺凌吗?”
他茫然地望着廉重夜,“先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样的道理,只在书上存在吗?”
廉重夜指着门外的院落,问他:“这个院子原本就有山石,芭蕉等物吗?”
顾之寒摇头,“我记不太清楚,我小时候甚少得到此处。”
顾雪甄帮他说道:“这个院子原本是空地,先是放了几盆花,我父亲说在院门处就能一览无遗,不好看,让匠人挪来山石,种上芭蕉,让院子有纵深之美。”
廉重夜又问顾之寒,“你觉得如今的布置,与之前的一览无遗相比,哪个好看?”
顾之寒道:“自然是如今的好看。”
廉重夜道:“如今的好看,是因为你父亲挪来了山石,种上芭蕉。而你父亲知道以景物打造出纵深的美景,也是跟先人学的,是借助了先人的智慧。”
“同理,先贤提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最好的治国之道。如今的天下,各种丑恶一览无遗,若想让民为贵出现,就得费一番功夫。”
“你长姐曾对人说,为这天下百姓,何不躬身入局,今日我也要问你,为着民为贵,你愿不愿成为挪来山石,种植芭蕉的匠人?”
不为斋中很安静,众人都看着廉重夜,没有看顾之寒。
顾之寒听得热血沸腾,站起身作揖肃声道:“学生愿意!”
廉重夜让他坐下,“那你就历练着,今日之事,有些委屈我们要忍耐,但你要想想,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顾之寒想着,廉重夜笑道:“你不用着急,今日你遇到太多事,可以缓一缓。”
顾雪甄也道:“你先回去歇着,等想出来,再和廉先生说。”
顾之寒走后没多久,时安等人也离开了。
时安走到院门时,回头望着还坐在正屋的廉重夜。
沈雁出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时安问她:“廉先生真的只是宋御医的弟子吗?”
沈雁道:“是啊。”
时安追问,“他没有其他身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