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更快,更狠。
钦差卫队的马蹄声消失在南方官道尽头,卷起的尘土还未落定。
季如歌脸上的那点“委屈”和“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一样的冷静。她转身,对等候在旁的张校尉和周哨官道:“清点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两人心领神会。张校尉负责派出最精干的探马,远远缀着钦差队伍,同时监视南方郡县一切兵马调动迹象。周哨官则带人再次加固黑石坳堡垒,清理射界,储备更多的滚木礌石。
压力没有消失,只是从明面转入了地下,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朝廷的耐心是有限的,下一次来的,绝不会是五十个禁军。
北境需要更快地变强。强到让任何想来伸手的人,都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崩掉满嘴牙。
现有的力量还不够。火铳虽利,但射程有限,装填缓慢,面对大队骑兵的集团冲锋,依然吃力。
季如歌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间守卫最森严的工坊——火铳坊。但这一次,她看的不是那些已经定型的手持火铳。
她叫来了火铳坊的老师傅和几个最顶尖的工匠,还有那个从野人谷铁矿带回来的、擅长琢磨矿石特性的老匠人。
桌子上,摊开几张粗糙的草图。画的不是单兵火铳,而是几个庞然大物——巨大的金属管子,厚重的底座,结构复杂得多。
“能造出来吗?”季如歌问,手指点着草图上一处关键结构,“打得远,打得狠,能一发轰塌土墙的那种。”
老师傅们围着草图,眉头紧锁,倒吸凉气。
“村长……这……这东西太大了!耗铁惊人不说,这膛压……怕是用不了几次就得炸!”“还有这炮架,要承受这么大的后坐力,木头肯定不行,非得用铁……可怎么铸?”“点火也是个麻烦,这么大的药室……”
问题一个接一个。
“铁,野人谷新出的矿,够不够试几次?”季如歌问老矿匠。
老矿匠沉吟一下:“省着用,凑合能试个两三回……但成败不好说。”
“那就试。”季如歌语气没有任何波动,“炸了,就找出为什么炸,改。再炸,再改。需要什么,给我单子。人,我给你调。一个月,我要看到能响的东西。”
命令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