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那些正在为又生了“赔钱货”而发愁、甚至动了可怕念头的贫困人家,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虽然将孩子送人舍不得,但总比眼睁睁看着饿死或者自己亲手弄死强。
几天后,就有两户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抱着瘦弱的女婴,小心翼翼地来到万福村,询问育婴堂的事。
得到确认后,他们流着泪将孩子交给了乳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季如歌站在育婴堂窗外,看着里面乳母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轻声哄着,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生机。
怀里的方块温热依旧。
她知道,光靠一个育婴堂,救不了所有孩子。根除贫困和愚昧,需要更长的时间,更多的努力。
但这是一个开始。
她用强权扼杀了随意剥夺生命的恶行,又用实际措施,给了绝望的人一条小小的活路。
育婴堂立起来没几天,问题就接踵而至。
最先来找季如歌的是账房先生,捧着一摞新出的账册,眉头拧成了疙瘩。
“村长,育婴堂每日耗费的米粮、布匹、药材,不是小数目。乳母的工钱虽然不高,但人数一多,也是笔开销。库里的存粮和银钱,原本支撑扩建造坊和供养流民劳力就有些紧巴,现在又加上这一大项……怕是撑不到夏收。”
他指着账册上的数字:“您看,光是熬米汤的细粮,每天就要下去半袋。还有治疳积的草药、防冻疮的膏脂……流民里送来的孩子,大多先天不足,病恹恹的,十个里头有七八个都得用药吊着命。孙婆子那边天天来要钱抓药。”
季如歌看着那不断增加的支出数字,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