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房间内摇曳,魏昶君的手指缓缓划过舆图,从西安一路向西,经兰州、肃州、敦煌,直至哈密卫。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哈密城外的戈壁滩上,那里标注着一行小字。
“西域咽喉,丝路故道”。
地图上,从西安到库尔勒的路线被朱砂笔重重勾勒,犹如一条蜿蜒的血脉。
“里长,夜已深了。”
夜不收看着逐渐疲惫的里长,轻声提醒,眼底闪过复杂。
里长比他大不了多少岁,偏偏如今整夜整夜的熬,眼里满是血丝已经是常态。
魏昶君摆摆手,目光未离地图。
“再等等。”
他的思绪飘向千年前的盛唐。
那时,驼铃声声,商旅不绝于途,丝绸、瓷器、茶叶西去,香料、珠宝、骏马东来。
长安城万国来朝,何等辉煌。
而今,这条古道沉寂已久,西域诸部各自为政,商路断绝,民生凋敝。
“必须重开丝路。”
魏昶君深吸了一口气。
“哈密卫乃西域门户,得哈密则欧陆可图,然今日之开拓,非昔日可比。”
他指向地图。
“我们需要一条钢铁之路,一条能让货物、人员快速流通的大动脉。”
铁路,这个来自后世的事物,已成为魏昶君心中开拓西域的关键。
喷吐白烟的钢铁巨兽,一个时辰可行百里,载货万斤,若能将此物延伸至西域以北的欧陆......“里长,哈密卫的物资清单已核算完毕。”
民部黄公辅呈上文书。
“但若要长期驻军,粮饷转运耗费巨大。”
魏昶君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
“所以,必须修铁路。”
黄公辅一怔。
铁路,这个在山东刚刚兴起的新事物,如今竟要铺向西域?
“自汉唐以来,中原控制西域,无非屯田、驻军、和亲三策。”
魏昶君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
“但屯田养不活大军,驻军耗空国库,和亲终有反复。”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哈密位置上。
“唯有铁路,能让兵马粮饷旬日而至,让西域永固!”
黄公辅欲言又止。
“可戈壁滩上风沙肆虐,沙土松软,铁轨如何铺设?”
“那就让天工院的人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