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太阳即将下山,一到晚上,她就恐惧得不得了,整个人消沉得躲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世上所有的恶意。

这天,她拿出了一根丝带,她不想探求真相,不想知道那天自己受了怎么样的凌辱,她累了。

这时那间小小耳房的门被春霖推开。

“别来烦我。王妃说了不必我值夜。”她面向床内,冷冷地说。

“姐姐,王妃来瞧你了。”

瑛娘一抖,转过身。

王妃的眼睛落在她手里的丝带上。这个情感内敛的女子,看到带子眼圈一红。

“都出去,站远些。”她吩咐,把门随手带上了。

耳房低矮简陋,她毫不嫌弃,向床边一坐,看着瑛娘道,“是我不好,没护好你。”

“但你不该就这么寻了短见。”她语气急切,“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要死也是他们该死。懂吗?”

“你且活着、等着、看着,我不信他能一直得了意。”

王妃眼里含泪,又硬憋回去。

“我没有一天不想烧了这牢笼的。”王妃到底忍不住,用帕子擦擦泪水。

“死是最简单的办法,可你真没牵挂了吗?”

瑛娘不知道自己在流泪,那泪水像泄洪似的往外涌。

“是我没用,在别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妃伸出手,握住瑛娘的手,“瑛娘,我知道失贞对于女人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肮脏的不是你。”

瑛娘忍不住扑到王妃怀里放声嚎哭起来。

王妃拍着她的后背,轻语道,“其实你叫我一声姐姐也可以的。”

漫长的黑夜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