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之下,他忘了二娘是个阴狠又细心的女人。

纵然有麻子等人帮忙,还是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么多孩子喂完。

二娘靠在门边问,“浑三儿,你不是最讨厌婴儿吗。”

李仁沉下脸,“我是讨厌,也不至于看着满屋子小孩儿饿死完。”

“东家也许有什么事,这几天顾不上我们,也顾不上生意,等他空闲下来,孩子饿死完了,你怎么交代。”

“饿死完?照这个遗弃的速度,没多长时间就又送来一屋子。”

“见着东家了?他怎么说的。”

李仁没吱声,二娘沉着脸转身走开。

但她没闲着,去找麻子,问清原来浑三儿跟本没见着东家。这银子是在赌坊中赢来的。

赢了钱小三爷没如往日给大家买吃食,却买了草料。

这前后的做派着实让二娘起疑。

此时,李仁本该哄哄二娘,可他自己也心烦,想带着账本离开这种又脏又臭,整日被屎尿包围的生活。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却苦于见不到胭脂,像被绳子拴住的千里马。

二娘是趟着泥走完的四十年人生,什么烂脏都见过,杀了胡子后,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她开始回忆浑三儿到收容处从头到尾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