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一看就知道他那个单核运作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叹息道：“我是认真的。”

“我的真名是洛伊德·奥罗列。”他不顾戚慎独的反应继续道，声音有些冰冷：“洛伊德意为灰色，因为我就是皇帝见不得人的灰暗面，他这么多年忽视我，让我在皇室做一个隐形人，不光是出于愧对他的向导，还是因为我是他跟星盟元帅凯文·塞西尔暗通款曲生下的孩子，你可能会疑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认我回帝国……简单来说，因为我是个柔弱无能的向导，所以对于塞西尔来说没用了，最后的价值就是给奥利弗造成麻烦，让他如鲠在喉，所以在我十岁那年，他用一艘星舰将我直接送往帝国……”

戚慎独完全呆滞了，吞金兽讲述的这个背景来头实在太过复杂和巨大，以至他的脑袋根本处理不过来，那些什么卧底派系斗争他已经放弃捋顺了，只能先在心底扒拉着手指头算着既然这样他还能配得上吞金兽吗？首先吞金兽是皇室私生子要减一分，但他是个一穷二白的小混混要减一百分……

霎时算出的巨大悬殊让他悲痛得差点哭出声：“这不可能！我不同意！”

“………”楚律以为他还在认为自己在开玩笑，于是抬手捧着他的脸，蓝眼深邃地望着他道：“你还记得当年带走我的那群人穿着什么样的制服吗？”

楚律的手掌触感凉浸，戚慎独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想要替他捂热，但眼神里涌动的东西已经开始剧烈变化，他其实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律在说什么，茫然还残留在脸上，但心底却已经隐隐浮现出了冰山一角。

“你说什么？”他问。

楚律的手掌从他手中抽出，渐渐往下，动作温柔地按在他的心脏处：“契合的哨向天生就会互相吸引，所以我以为你其实心里是清楚的，你从来没有爱上过两个人。”

随着他轻柔的话语，戚慎独心底剧烈的挣扎惊变终于划下句号，缠绕着他理智的衣裳开始缓慢抽丝剥茧，最后是那头经年累月孕育的狰狞野兽咆哮而出。

“不！你不可能是他！”他额头青筋暴起，不同于刚才的否认，这次的语气里夹杂着堪称扭曲的愤怒。

楚律怔住：“慎微？”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戚慎独突然动手扯开他的衣襟，低头咬在他的锁骨上，磨牙切齿道：“不……你是我的楚律，你只能是他，你从不会用那种蔑视的眼光看我……你需要我……你离不开我……你……你为什么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慎……”楚律抵着他的胸膛，忍痛闷哼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对……你一向都是怕疼的……”戚慎独舔着他的伤口，喃喃地自嘲道：“我怎么这么蠢……为什么发现不了……？”

楚律敏锐地察觉他意识云的波动，勉强抽出手来按住他的颈侧道：“你在发狂躁，不要拒绝我，乖……让我来安抚你。”

说着他就用精神触手缓缓刺探进戚慎独的意识云，嘴中有些发苦地想着，没想到当初他的离去给戚慎微造成伤害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生出类似于后悔的情绪，以前楚律总觉得就算是天大的错误，以他出神入化的能力都能将一切轻而易举抹消，但这次……触手悬停在戚慎独意识云的记忆区块，他犹豫了须臾。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戚慎独忽然就跟被烫到了般骤然起身，楚律的精神触手猝不及防下被迫从他意识云中抽离，然而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却在楚律惊讶的注视下缓缓恢复清明，随即猛地翻下床抓起地上的衣物，连多看楚律一眼也不敢，在砰地一声巨响后便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