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番外二(三)

这个答案,很是出乎凌玉意料。

她惊讶地看楚慎行。楚慎行不曾摇头、点头,但凌玉知道,这已经是默认的意思。

有了这个答案之后,凌玉倒是能够理解一点,“的确,oga的话,还是得要稍微上点心,还是在家里比较方便。”

只是没有想到,秦子游竟然是oga。

她一顿。既然说到秦子游,干脆把此前的疑问也说出口:“我一直想知道,子游是和你奶奶姓吗?”

说来,两人也认识了差不多五年,凌玉就是当初拉楚慎行单干的朋友之一。

他们认识的时候,凌玉就知道楚慎行和他弟弟一起住。

“我之前不是填那个表单嘛,”凌玉说,“看到阿姨的名字。原本以为子游是和阿姨姓的,但那会儿才发现,阿姨不姓秦。”

楚慎行有点意外于凌玉的问题,但还是回答:“子游不是我亲弟弟。”

凌玉:“咦?”

楚慎行说:“有点复杂。我刚毕业那会儿,他妈妈和我爸在一起。正好子游要上初中,学校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就商量着,能不能我们一起住。后面我爸和他妈妈分手,子游也没有搬走。”

凌玉抓住重点:“所以,你们其实没有关系?”

楚慎行说:“也不能这么说——”

凌玉看他,楚慎行想一想,“算了,可以这么说。”

凌玉眼睛缓缓眨动,心里冒出很多思绪。

她原先还有下一句话,是:你一个成年的、单身多年的alha,和子游一个马上要到易感期的oga……

这样的搭配,放在旁人身上,凌玉一定会有很多联想。

但当下,她看着楚慎行,又释然,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慎行怎么对子游,我还不知道吗?

的确是当亲弟弟看的。

平时操心,家长会也一直去。前段时候,楚慎行还说起来,等秦子游高考完了,可能要让他来公司实习。

陆璇当时玩笑着问:“你还打算培养他接手家业啊。”

楚慎行的回答是:“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啊。”

凌玉想:就算是亲弟弟,也不过如此了。

那应该是自己想多。

她揭过这个话题。

转眼,到了秦子游生日前一天。

这天晚上,楚慎行身在公司,但总有些心浮气躁。

在第三次画错图后,楚慎行给秦子游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晚饭吃完了吗。

他等了五分钟,秦子游没有回复。

楚慎行皱眉,关掉电脑,下楼开车。

这个点,正是道路最拥堵的时候。前方车流无穷无尽,每过一个路口,都要等两个以上红灯。

楚慎行的意识好像被分成两半。

他一面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酝酿。一面又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虽然子游没有回复自己,但这不能说明什么。这个点,子游一般在做作业。他从来专注,写作业的时候,都要把手机放在一边。

可能是没有看到。

楚慎行看着前方绵延的车灯,在心里重复:可能是,没有看到。

他的心跳却还是越来越快了。

红灯倒计时走向尽头,车流缓缓往前。

行过几十米,又一次停下。

绿灯重新变回红灯,绵长而没有尽头。

楚慎行默念:可能是……没有看到。

车子再开始挪动,像是一只居住在钢铁森林之中的蜗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楚慎行拐出了之前那一条路,可是前方依然是无穷无尽的车子。

他把车窗打开一点,外面的风,混合着喧嚣声一起吹了进来。

楚慎行扯着自己领带,嘴唇有些发干,想到早上那会儿,穿着夏季校服的秦子游和自己道别。

当年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秦子游还是个小萝卜头。到现在,已经快和楚慎行一样高了。

上次开家长会,出来的时候,秦子游还是在操场打篮球。和白皎他们几个,外间围绕了很多男生女生。

楚慎行和从前一样,走进人群之中,听他们讨论。

他们觉得秦子游一定是alha,还抱着一点少年情思,说:“要是我易感期的时候,周围只有我和秦子游两个就好了。”

楚慎行心道:可能,只是,没有看到。

他虽然提前离开公司,但在漫长的堵车之后,回家的时间,竟然比前几日早不了多少。

楚慎行先看到了楼上亮起的灯光。他眼睛眯起一点,未从窗边看到少年的影子。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停了车,上楼。在电梯里遇到遛狗回来的邻居,那只大金毛往楚慎行腿上蹭一蹭,又被它的主人拉住。

金毛主人尴尬地给楚慎行道歉。如果是平常,楚慎行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今天,他却想:如果子游真的……

那他正是对气味最敏感的时候。

这样的特殊时刻,自己身上却多了一只狗的味道。

想到这里,楚慎行瞥一眼那只金毛。

他到底没说什么。

等到电梯停下,金毛主人再说一句:“真的不好意思……”

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电梯门阖上,重新往上。

楚慎行看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调整表情。

冷静。

他心想。

——你知道抑制剂在哪里。只要找出来,给子游注射好。

说起来,子游的信息素真的是栀子味吗?一直没有特地问过。

楚慎行想着这些,看电梯再度停下。

他离开电梯,往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门口,楚慎行掏出钥匙。

钥匙插进门锁,口袋里传来一点振动。

楚慎行维持着开门的姿势,拿出手机来看,见上面弹出消息提示。

秦子游:吃了!

秦子游:[照片]

秦子游:刚刚才看到,哥你晚上吃了什么?

接连三条消息冒出来,楚慎行看在眼里,在心头积郁了整整一路的躁气,就这么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