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慧晒成黄土地颜色的脸容,多了一丝担心,看来潮河的流速很快,加大了水里修筑的难度。
站在宽阔的潮河边观察了片刻,宋士慧从一名农业学子手里接过来锄头,开始在河边翻地:“先测量潮河的最高水位。”
潮河在涝季发过大水以后,往往会卷起大量的泥沙冲上河岸,宋士慧通过翻开土地,观察沙土的分布,就能知道这片官田在潮河涝季被淹的情况。
宋士慧和农业学子们接连翻了七八天的土地,把泥沙的分布、漫水线、植被的分布等等概况,详尽的记录起来,大致就推算出了潮河的最高水位。
这几天吃的都很简单,面饼配着京城六必居的酱菜,再来一个白瓷碗的凉白开,吃饱继续测量水文气候情况。
天气越来越炎热。
宋士慧等人吃完简单的午饭,一群人蹲在田埂的树荫下,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解解乏。
眼前开阔的田地间,一名穿着破洞青布对襟的老汉,挑着两桶水从旁边路过,瞅着冒起白烟的烟袋锅子,咽了咽口水。
宋士慧站起来,从面前没水的小水渠跳过去,递过去烟袋杆子说道:“老丈,来一袋。”
老汉仔细看了几眼宋士慧,见他只是一身青色对襟,裹着青布头巾,应该只是家里有些小钱的中等人家,不是那些穿着绸缎的大少爷,也就没逃走。
老汉放下肩膀上的扁担,慌忙接过了烟袋杆子,说了一句奉承话:“多谢大少爷了。”
老汉心急的嘬了几口,很久没抽了,呛的他剧烈咳嗽并且呛出了眼泪。
一般人早就难受的把烟袋杆子给扔了,老汉却是紧紧的握住烟袋杆子,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宋士慧沉默的等着老汉舒坦几口,请教道:“晚生有些事想问老丈,不知是否方便。”
老汉听他这口气,还是个读书人,说不准还是个秀才老爷,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畏惧和自豪。
秀才老爷可是请他抽过旱烟哩。
老汉慌忙把烟袋杆子递给宋士慧,点头哈腰道:“秀才老爷随便问,小老儿全都说。”
宋士慧把烟袋杆子推回去,示意老汉随便抽,带着他向河边走去:“马上快要到小满时节了,雨季应该快到了,老丈怎么还挑水浇地。”
老汉愣了愣,还以为秀才老爷询问某某秀才住在哪里,过来拜访同窗好友的,谁曾想秀才老爷询问都是一些庄稼把式问题,
老汉没敢多想,赶紧照实回答道:“秀才老爷可不知道哩,咱们这里的土地难伺候的很,要到芒种的时候才下雨,秋老虎刚过就没雨了。”
“整个冬天很少下雪哩,地里旱的要命,需要经常挑水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