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被上次的银库失窃案给弄出了心理阴影。
关于开不开海禁一事,朝中又陷入了僵持。
萧景曜也猜到了他那封奏折一递上去,朝廷不知道要吵多少次架。
这会儿萧景曜还有点小遗憾。遗憾自己现在不在京城,不然的话,萧景曜还能再来个舌战群儒,和其他反对开海禁的官员们一决高下。
别说许季陵有些想念萧景曜,萧景曜也有些想念许季陵了。在闵州当总督,都没人跟自己唱反调了,萧景曜现在实在想高歌一曲,“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废话,闵州官场一大半官员都被萧景曜给关进大牢里了,谁还敢和他唱对台戏啊?
像郦照磨这样不和邓书棋等人同流合污的官员终于等到了得见天日这天。不用违背良心的事,不用拍上峰马屁,不用左右逢源,不用想方设法给上峰送礼,只要有能力,就能被提拔。
萧景曜用一场大清洗告诉闵州所有的官员——
闵州官场,能者居之。
只会阿谀奉承送礼走后门,滚蛋!
和豪强沆瀣一气的,哦,这个已经蹲大牢准备砍头了。
闵州上下风气为之一清。
萧景曜再想做什么事,其他官员只有附和的。
萧景曜却笑道:“不必当惊弓之鸟,我惩治人,都讲究证据。你们既然没有干作奸犯科之事,面对我,又有何惧?我若有哪些不妥之处,你们尽管指出来。毕竟我才来闵州两个月,对闵州的民情自然不如你们了解。我们是要一心为闵州百姓带来好日子的,有不合适的政令,你们得及时告诉我。”
郦照磨对萧景曜的性格更了解一些,好歹也是和萧景曜相处了一阵子的人,郦照磨面对萧景曜,倒是没有其他官员那么拘谨。
虽然郦照磨一开始听到萧景曜从卷宗里查到了范无疾和邓书棋等人犯事儿的证据时,后背的里衣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回过神来后,郦照磨对萧景曜愈发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人家能年纪轻轻就当上总督呢。郦照磨掌管照磨所那么多年,对于卷宗可比萧景曜熟悉多了,他都没发现一点不妥之处。萧景曜隔三差五来照磨所逛一逛,随手翻一翻卷宗就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之处,那真是生来就该当大官的。
这样抽丝剥茧的本事,一般人没有。
郦照磨也因为踏实勤恳,升为了福安县的县令。现在该叫他一声郦县令了。
福安县同样临海,萧景曜在梁千山给他的闵州舆图上研究了许久,觉得福安县这个地方最适合造一个港口,然后从港口出发,通过东海,直奔马六甲海峡,控制住亚洲大陆这一片的海域。
说不准还能再在大齐来一个下西洋的活动,去欧洲和非洲看看。
干掉了四大家和邓书棋等人后,萧景曜终于能去段氏造船厂看一看了。
本来萧景曜来闵州就是为了看看蒸汽船的进展的。但萧景曜怕打草惊蛇,让四大家的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愣是忍
着没去造船厂把它扔进桶里,甚至兴奋地在沙子里打了个滚。见萧景曜和顾希夷没跟上来,小汤包的胆子愈发大了,将自己埋进沙子里顾涌顾涌,带着一身的沙子大笑着向萧景曜奔来。
萧景曜不由摇头失笑,侧头对着顾希夷说道:“这小子真是玩疯了。看他那么喜欢玩沙子,不如我们在总督府里给他造个小沙坑?”
萧景曜倒没有什么小孩子一定要干干净净不能玩沙子的想法。他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学校也有沙坑呢。虽然是用来跳远的,平时也有一些一二年级的小朋友跑去玩沙子。福利院同样有沙坑,大家开开心心堆城堡,堆乌龟,长大后回想起来,也是极为有意思的回忆。
小孩子就是喜欢各种各样的好玩的。小汤包喜欢玩沙子,给他造个小沙坑也没有什么不可。反正这边沙子多的是。
噔噔噔跑过来,在沙滩上留下一串小脚印的小汤包听到了萧景曜这话,立即举起双手大声欢呼,“爹爹娘亲真好!我有小沙坑了!”
顾希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偏头嗔了萧景曜一眼,“你就宠孩子吧!”
哪家父亲看到孩子玩沙子还特地在家给他做个沙坑的?
也就萧景曜能干出来这事儿。
萧景曜眉头一挑,打趣顾希夷,“说得好像你就不宠他一样。偷偷给他做春饼的人是谁?我这个当丈夫的都没体会过你特地为了我学做一样东西的待遇。”
大哥别说二哥,夫妻俩都不是能狠心严厉对待孩子的人。好在小汤包自己非常懂事,一点都不蛮横任性。不然的话,就萧景曜和顾希夷这个宠孩子的方法,怕是得宠出个小霸王来。
萧景曜突然想到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在闵州,其他人只有捧着小汤包的份,成天在他耳边说奉承话,一点点小事都能被别人夸出花来。这样下去,小汤包不会被人捧成个自大狂妄的性子吧?”
萧景曜现在在闵州已经是说一不二,顾希夷妻凭夫贵,在女眷中自然也是被吹捧的那个。他们两人都有强大的自制力和分辨力,不会将别人的奉承话放在心上。
但小汤包还是个三岁孩子,让一个孩子分辨出别人的夸奖是否出自真心,这是为难孩子。
再天才的孩子都做不到这一点,大脑没发育到那份儿上。
萧景曜这么一说,顾希夷也担忧起来,“我会好好看着他的,不会让其他人的吹捧坏了他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