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躬身回道:“大王,楚国出大事了!楚王宠妃郑袖派使臣送来密信,特请大王亲启。”
“莫非,白起攻破郢都了?”齐愍王笑着接过密信,“郑袖妖艳之名天下皆知,居然给寡人送密信,莫非她想投怀送抱不成?”
孟尝君伸手做请:“大王拆信看看便知。”
齐愍王拆开信筒,边看密信边往书房内走去,孟尝
君握着信筒随行于身后,一直跟入书房内。齐愍王将密信放到案台上,说道:“信中所言,楚王被秦王骗入咸阳受困了,如今楚国朝中欲另立新君,郑袖来信求寡人勿要放太子横归国。”
孟尝君诧异道:“郢都无太子,立何人为王?”
齐愍王回道:“据郑袖所言,楚王有庶子名叫子兰,系郑袖亲生,郑袖想立其子为王。待子兰继位后,定当厚报寡人。而楚国大司马庄蹻已动身来临淄接太子了,所以她求寡人设法阻止太子归国。”
孟尝君叹道:“唉,虽是王位之争,实则为群臣之争也。楚国已是内忧外患,朝臣们却只顾谋取私利,楚国将亡矣。不过,庄蹻既已动身,不日后屈原便会知晓此事,定当来求大王释放太子归国,大王心中当有应对之策啊。”
“屈原愚忠耿直,深受父王宠爱,寡人可不待见他。”齐愍王思忖有顷,问道,“如果屈原来求释放太子,郑袖让寡人提出以割让会稽郡为条件,你以为如何?”
“大王,不可!”孟尝君立即劝阻,“郑袖只是空口许诺而已,不可从其计。会稽郡乃旧越之地,疆域辽阔,民生富庶,欧越国覆灭后一向由大司马庄蹻统领。这些年幸免于战乱,百姓安居乐业。若提出割让会稽郡,屈原不会同意,庄蹻定然也不会同意,楚太子便不能回郢都了。若大王扣留了太子,郢都一旦立楚王庶子为王,熊横便不再是太子,毫无价值,大王岂不空留人质而行不义于天下也?”
齐愍王点头道:“丞相之言有理,寡人差点中郑袖奸计也!只是,若屈原来求,寡人该如何应付?”
“仁义为贵,大王可将计就计,慨然拱手。”
“愿闻其详。”
孟尝君回道:“大王可单独召见楚太子,告诉他齐国可释放他归国,并愿意拥立他为楚王。但要他当面立下血书明誓,一旦他登上王位,当割让会稽郡作为厚礼回报。若有食言,大王便联合秦、韩、魏四国共同讨伐他。楚太子垂涎王位,况且连太子之位也将不保,迫于各方压力,他必会立下血书明誓。只要熊横
当上楚王,王命不可违,且血誓握在大王手中,便由不得屈原与庄蹻了。如此,熊横势必割让会稽郡给大王,齐国疆域大增,距统一天下又进了一步!”
“相国之计甚妙!”齐愍王高兴道,“寡人就要握无形之风,捕难捉之影,索不可得之物,行不可到之路!”
“大王练剑辛苦,好生休息,坐等屈原求见便是。臣下告辞。”孟尝君躬身退出书房。